她好笑不已。
“你应该庆幸自己有一个好属下,他用情至深,所以即便他真的是反抗,他也绝不会背叛沈家。他所谓的反抗,也肯定会是在沈家的承受范围之内。”
沈靖渊面色好了一些,但是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属下,被他当成手足情深的兄弟一样看待的人,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反抗一词说出口来,他觉得理解不能。
“你只是感情上觉得有些受伤而已,觉得无论如何,你们任何时候应该是一致。
但是,沈靖渊,大难临头时夫妻尚且各自飞,更何况他只是你的属下而已。
即便你将他当做兄弟,他也不是你兄弟。即便他是你的亲兄弟,他也不是你的手足。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是独立的个体,就会有不同的需求。
沈家对他恩重如山,没错,但是这也不能够要求他完完全全的将自己奉献给沈家,即便是连那么丁点反抗的念头也不能有。
那是灭绝人性的事情,那也是违背人的本性的事情,人是没有办法完全的服从另外一个人的。他之所以服从,之所以忠心耿耿,那是因为他心甘情愿。
但是再心甘情愿,他也会有他自己个人的想法,会有他的私心,会有他的渴望,如果这一切都没有,那他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他被她说的愈发不高兴起来,虽然理智上明白她说的是对的,但是情感上却没有办法那么容易接受这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也会这样?如果往后我有什么做的让你不高兴的地方,你也会轻易地跟我说分手?与我形同陌路,甚至还会产生厌恶乃至憎恨的情绪?”
只要随意想一想,他就觉得不能忍受,更别说让他去接受她真的会这样做的事实,哪怕那仅仅只是一种可能。
“当然不会,你用了一个词,‘轻易’。我们两个能走到今天那是‘轻易’这个词可以概括的了的吗?
在我的世界,即便不是那么深爱的夫妻,对于婚姻也有态度十分之认真的,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会想到要离婚。
而且实际上,十对有九对的夫妻都不会想跟另外一半分手,哪怕感情不在,夫妻的情分总还是在的。一日夫妻百日恩,说的可不是空口白话。
大庆,总的来说,对于女子来说会有更多的不便与束缚。如果你做的好,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着要逃离你的身边,这一点请你放心,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颜舜华实事求是的解释,却并不曾让他满意,因为她还是一如从前,并没有斩钉截铁的说她不会离开他,这让他心里烦躁不堪。
“颜舜华,你知道我在情海里的泳姿也是非常不好的吧?我从小就非常的讨厌水,可是因为你我心甘情愿地跳到了情海里,狼狈万分但是却也执着认真地在练习。
如果你舍我而去,我会窒息身亡。溺水的人如果有人去救他,他的反应很有可能并不会让救援者感到满意。
如果那个时候的我勒住了你的脖子,让你也无法呼吸,跟着我沉下海去,你说值不值得?只要这么一想,我就觉得没法忍受。”
他纠结万分的话语却让她哈哈大笑起来。
“我如果真的舍得下你,已经狠下心来要离开你,那么我便不会回头看一眼,又怎么会去救你呢?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真的到了那样的份上这些话也不会只是空口白话。
如果我还会回头,那么我必定就不会离开你,我们之间根本就不会走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你也根本就不会要面临那种溺水的状况。
如果你心中有我,我又怎么会感觉不到?我又不是木头人,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我也并不单纯的只是因为你爱我,所以我才会爱你。
沈靖渊,你应该对我有着更多的信心,也应该对你自己有更多的信心。”
沈靖渊心情好了一些,觉得她就像是传说当中的巫师,随意的施个小法术,他的心情就会跌宕起伏,像是山峦那般连绵不断,但是却没有办法自己控制高低。
“说来说去,你自己也不否认有那样的一种可能。
就因为你这样的态度,我才生气。我并不是在质疑你对我的感情,我也并不是不相信自己能够从一而终的守着你。
颜舜华,一个可以说出口的承诺就那么难吗?你千山万水地来到这里,与我相识相知,如今早已与我携手同行,你还是不能够承认你永远都会属于我,你永远都会为了我而留下,即便迫不得已地离开,你也会为了我,而想尽千方百计竭尽全力地找到回家的路。
你就那么的害怕吗?害怕我,还是害怕自己会受伤,害怕我会留下你一个人,害怕我们两个终将走到你父母那样山穷水尽两看相厌的地步?”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话语去刺激她,虽然一说完他就后悔了但是他却紧紧的抿着唇,克制自己想要忏悔道歉安慰她的想法。
颜舜华怔了怔,没有想到说到最后,他会突然失控,有好一会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他,才能安慰自己,同时也能安慰他。
即便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最为妥当的用语,颜舜华还是开了口,说些什么,好过什么都不说。
“我想,我当然害怕,但是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恐惧,因为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已经跟你携手同行。
我有退路,但是并不知道退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