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直到换好了衣服才发现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某处不动。
然后她的脸就黑了。
“非视勿视,你当时念书的时候夫子没有教过你吗?”
“教过,他还教过我要礼尚往来。”
他说完便也走到镜子前。
然后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颜舜华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张好看得有些太过分的脸。
随着这张脸的出现,她的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画面来——她跟这人在一起,跋山涉水,微笑打闹,相拥而眠,半夜私语,仰望星空……
“沈靖渊?”
她脱口而出的喊出了一个名字,然后看见他微笑的点了点头。
“别来无恙,夫人。”
颜舜华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她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他,半晌都没有别的言语。
沈靖渊,字致远,大庆朝定国公府世子爷,与她相识于奇幻情境中,彼时他年十三,她,七岁。
她就这样傻傻呆呆的看着他,看着,看着,不眨眼的看着,然后“啪嗒”、“啪嗒”的流下泪来。
“嘿,别哭。我还以为你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想起我的名字来呢,我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果然还是夫人靠谱,任何时候都会把为夫放在心上,舍不得让我受苦。”
他眼带不舍,伸出手来,却没有办法真的帮她擦拭眼泪。
当初情急之中伤了陈立武,但是那样的情景一过,他就再也没有办法通过自己的身体控制她的行动了。
庆幸的是,他们如今不但能够听见彼此听见的声音,也能够再次看见彼此看见的东西,所以才能够顺利地看得到彼此。
“别再哭了啊,去医院的话,就好好的替我向他道歉吧,我那是一时情急,不是故意的。也得感谢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能够那么快就突破了某种桎梏,再一次顺利地见上面。”
她终于想起他来了,那么就算记忆仍然有所缺失,但是他的心也终于安稳了一些,因为知道就算他不在她的身边,也没有人可以把她从他的身边抢走。
如此一来,情敌便不足为惧。
她会好好的替他守护自己的心,以己为盾。
沈靖渊看着她笑。
颜舜华却哭的越发厉害了。
“再哭下去,那双漂亮的眼睛就真的会肿得像核桃了。要是这样的话,去到医院该,要被他们误会你是为了姓陈的而伤心欲绝,又是一通麻烦。”
她哭了好一会才总算止住了眼泪,去浴室重新洗了一把脸,又在脸上涂涂抹抹。
沈靖渊惊奇的发现,上过妆之后的她与之前判若两人,压根就看不出来她曾经大哭过的痕迹。
“夫人还有这一手?这些瓶瓶罐罐的能帮人易容吗?”
“手法好的话,当然可以。”
“有机会的话,就收集一些吧,随时准备着,免得又像上一回一样,莫名其妙的你就被带了回去。这次回大庆,准备充足一点。”
沈靖渊兴致勃勃,颜舜华哭笑不得。
“带化妆品回去干什么?大庆空气没有污染,吃的喝的样样都是纯天然的,不用这些化妆品,都是满满的胶原蛋白。
要真的可以带着这些东西回去的话,还不如带一些医药用品,以及一些可以用太阳能充电的电器。”
“还有武器,也别忘了。”
“武器弄不了,那是管制物品,没有门路的人都弄不到。”
“你家弄不到?不是说生意做的还蛮大的吗?”
“我们家做的是正经生意,而且说起来是很大,但实际上跟定国公府在大庆的影响力比不了。
尤其是这个时空现在是地球村,讲究的是整个世界范围内的流通比较,我们家的覆盖率至多算是在省内有比较大的影响力,还谈不上国家层面的那种大级别。
而且就算弄得到我也不会带回去,武器这些杀伤力级别那么高的东西,万一不小心改变了大庆的历史进程怎么办?
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很有可能就会使得大洋彼岸的国家面临着飓风的袭击。”
“嗯,也对。太超前的东西,的确不适合出现在大庆,否则也许会给我们全家带来灾祸。”
颜舜华走到厨房,把热气腾腾的粥装到保温盒里去。
然后便穿鞋出门。
“都记起来了吗?”
沈靖渊跟她一路闲聊。
因为是自己开车去,所以颜舜华倒也分了一些心,回答他的话。
“嗯,很多。暂时还不确定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沈靖渊依旧对着镜子,让她可以看的见自己的表情。
“那也不错,反正只要没有忘记我的名字就好。你都不知道,虽然我对你有信心,但还是有些担心你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够想的起我来,那样子的话,我会抓狂的。
你都不知道你的心理防线有多牢固,攻克过一次,当然也可以攻克第二次,但如果又要耗费十年之久,偏偏你又在我还没有再次俘获你芳心的时候就被莫名其妙的带回了大庆,那就麻烦大了。
按照你的性格,权衡利弊之下,怕麻烦的你肯定不会来找我的,很有可能是隐姓埋名过一生。”
颜舜华嘴角微扬,他说的很对。
“你那样的身份地位,又是那样祸国殃民的长相,我当然有机会就得跑的远远的才对呀。我又不是吃饱饭没事干,干嘛要去自讨苦吃?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突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