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却不以为意。
“娘,他呢,看着风光,实际上也有自身的苦楚。日子吧,过起来远没有我们那般平静和气。而我们家呢,虽然没权没势也没有钱财,但是一家和睦,在他看来,这是他所向往的,可遇不可求。
女儿之于他来说,意义远非那些他所能够接触到的大家闺秀可比。这不是自吹,也不是不知羞耻,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当然,反过来亦然。女儿虽然喜欢恬静的生活,但是相对来说,在附近真的找不到能够说得上话的男子。怎么说呢,他应该是女儿这一生所能够找得到的在精神上最为契合的人了。
因为深知这一点,所以我们彼此都觉得对方值得自己去冒险争取,去真心以对。
因为想要互相珍惜,所以总是会想着爱屋及乌。当然了,更多的是他照顾我,还有操心我烦心的事情。
譬如爹爹的腿伤,为他医治的那个陈大夫,就是他特意请过来的。那几个经常在我们家周围转悠以及去照顾祖父的人,都是他的属下。因为我担心我们家人的安危,所以他特意派了人在村里村外地巡视守卫。”
颜柳氏还是头一回明明白白地从女儿嘴里知道,陈神医是沈靖渊特意请来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是颜家宗妇的姨甥所以伸出援手,而是因为对女儿有着男女情义,所以爱屋及乌。
“真应该好好地感谢他。倘若不是他及时的将神医大人请来,你爹他也不会好起来,如今还行走无碍。”
颜柳氏突然就觉得,这人也不错,对人有情有义,能为她的女儿考虑到这个份上,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多少还是有些真心在里头。
日后即便厌倦了旧人的颜色,也会妥善安置她的女儿吧?总不能让她的小女儿也如长女一般,被逼着和离,要不是家里插手,最后恐怕还是落得休弃的下场。
“小丫,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地待他吧。娘虽然不懂这么多,但也知道妇道人家,最主要的还是要相夫教子,将家里头的事情给一一打点好。
你呢,总的来说就是个温柔和气的性子,但是对一些底线与原则的问题却固执得很,而且还不像二丫那般直接爆发出来,横冲直撞地就把事情给讲出来直接解决了。闷在心里不说出来的话,男人许多时候是不明白我们女的在想什么的。
所以日后有事情,不管大小,只要是让你疑惑以及觉得不能圆满地解决的,就一定要记住找那一位好好商量。
一人计短二人记长,他年长于你,又是出身大家的贵公子,自然比你见识要广,对于你来说是大事,到了他手里,说不准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顺手就可以完美地解决了。
至于以后他想要纳妾室,只要身份不是高不可攀的那种,有多少你就让他纳多少,听说但凡有些身份与地位的人,尤其是那些世家豪门,男子基本都会有数房妾室,说不准就连平妻都有。
你一定要记住,妾室可以有,最多也就心里不顺而已,却不会威胁到你正妻的地位,也不会对你所生的孩子造成不利的影响。
但是平妻却不可以,绝对不能因为心软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而同意他娶平妻。尽管平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妾室,但它毕竟占了一个‘妻’字。日后所出的孩子,身份就不会是庶子庶女那么简单了。”
颜舜华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就连颜柳氏仿佛也是变了一个人那般,居然长篇大论起来,说的还头头是道。
“娘,您怎么突然想到这些事情来?他虽说出身高贵,但是于女|色一事上,其实并不沉迷,甚至于较之其他人,还要更加的避之唯恐不及。
即便遇到的人不是我,想来依照他的性子,未免麻烦,他多半也是只娶一个女人而已,别说平妻,就算是妾室通房这些唾手可得的,也会敬谢不敏。”
颜柳氏却摇头,看着她的神情再次充满了担忧。
“你这孩子,心太过实诚。他那般的地位,就算自己不想,总会有人催促着他尽快地替定国公府开枝散叶。一山还比一山高,肯定有人能够让他不得不顾忌着,哪怕是违逆了自己的心意,也只能够按照别人所设想的那般行事。
就如你从前开玩笑时对雍哥儿常说的那般,‘人生不如意事十有**,人呐,要是不能改变又没有办法接受的话,就唯有看开一些,以期蓄势待发将来达成自己心中所愿,或者干脆就一直这般难得糊涂下去,也能够时时笑口常开。’”
颜舜华扶额,原来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真的是充满了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破绽,亏得她以为自己其实算得上是言行谨慎呢。
只不过好就好在,即便是这样,颜柳氏也并没有疑心她并不是真正的颜小丫,与颜盛国一样,对幺女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
她微微一笑,为自己的好运气,也为颜柳氏的聪慧。
以往颜柳氏只是不表现而已,实际上心里也是再透亮不过的一个人,颜昭明与颜大丫就是随了母亲的性情,总是默默地干活,人前人后从来就不爱说人是非。
只是不开口,却并不代表他们不清楚。
不得不说的是,颜柳氏的担心不无道理。很多时候,就是形势比人强,尤其还是,还真的有人能够让沈靖渊惟命是从。在个人的问题上,即便他坚决不愿,那个拥有全天下的生杀予夺权利的男人,也总有办法让他按照设计的道路去走。
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