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姚姨娘送来的,你还接着干吗?”辛妈妈看着搁在榻上的锦盒,皱眉道。
柳月一副委屈的模样,一面应声一面看向赵小茁,好似求救的表情。
赵小茁知道柳月也确实难做,便开口道:“辛妈妈,算了,这事怨不得柳月,姚姨娘送来的东西,她若不接,不是正好落了口实给人家。我们刚入府,更要有礼有节才是。”
辛妈妈叹口气,摇摇头:“四小姐说得,老奴明白,但愿这姚姨娘安得是好心。”
好心坏心又能如何呢?赵小茁心里苦笑一下,从她入武嗣侯府第一天起,姚姨娘不就跟她树敌了吗?但这事责任就该她全付吗?武嗣侯从一开始接近她的时候对自己有家事这点只字未提,直到后来也没说过府上还藏有美妾,甚至为他生了儿子。
要不是因为太后的懿旨,赵小茁知道是这个情况,打死也不会进武嗣侯府,更不会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她不明不白的成为第三者已经很冤枉了,而武嗣侯对她的态度也是不冷不淡,自他上次来过梨香苑后,再为踏进一步,就连他身边传话的人都不曾来过。
“把这锦盒收起来吧。”赵小茁回过神,无力地摆了摆头,对着柳月吩咐。
柳月应了声“是”,刚抱起锦盒往屏风后面的红木双门柜走去,就听见缨儿在外面报了声:“王姨娘,王府王大小姐来了。”
赵小茁一怔,怎么来得这么巧。
辛妈妈也愣了愣,却很快反应过来,给柳月递个眼色示意她动作快点,就迎了出去。
不过人未到堂屋,就见大小姐款款走进来。
“四妹妹,武嗣侯府果然不同凡响。”
大小姐一面笑着,一面环顾屋内的摆设,确实比之前在王府住的那小别院强多了。
同样是妾,太后赐婚的就是不一样。
大小姐心里冷冷一笑,面上却是和善,一面盯着柳月捧着的锦盒,一面哂笑道:“看样子妹妹在忙?我没打扰吧?”
“大小姐过来也不说一声,四小姐刚才还要老奴出去迎您呢。”辛妈妈满脸堆笑,将沏好的茶递到大小姐面前。
赵小茁倒是一脸淡笑,等于默认了辛妈妈的说法。
大小姐吃了口茶,好似无意地看了眼柳月,珊瑚立即会意,朝柳月走过去,问道:“要我帮忙吗?”
柳月站在屏风旁边,笑了笑:“不用了。”说着,往里走。
珊瑚看似好意地跟了进去,像说悄悄话似的,小声道:“看来武嗣侯对四小姐不错啊,这才来就又是布置新房又是送东西的。”
柳月嘴角翘了翘,回道:“是啊,七爷是对四小姐很好,不然太后能下旨吗?”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武嗣侯求着太后,就为娶赵小茁。
珊瑚挑了挑眉,笑道:“难怪府里都说四小姐有福气的人。”说着,她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道:“我跟你说个事,你听着就行。前些日子,说媒的都上门几次了,全被大小姐给拒了。真不知大小姐要找个什么样的,连我都看着着急。”
言外之意,婚嫁这条路上,大小姐坎坷颇多,赵小茁则好很多。
柳月微怔,她关好柜门,看了珊瑚一眼,既然会在背后议论自己主子,这可不像她平时认识的珊瑚。
可面上还笑着:“你可别玩笑,大小姐条件那样好,将来肯定是嫡妻正室,就不知哪家公子有福分娶她回去了。”
原本也是无心一句应对话,可珊瑚回应的态度让她起了疑:“咳,至于哪家公子我也不知道,也不是我们下人该插嘴的。只是为了大小姐,太太操心不少。”
既然把太太抬出来,柳月自然不会傻得去多话什么。可是心里却纳闷,平日珊瑚是大小姐身边最亲近的丫头,大小姐要有点风吹草动的,她不清楚谁还清楚?
柳月又不是没在太太院子里待过,以前大小姐有什么事情,都是尹翠找珊瑚问个明白,现在说不知道,哄得了别人可哄不了她:“珊瑚姐姐,你可别拿我玩笑,谁不知道你是大小姐最信任的人。”
她不喜欢珊瑚打哑谜,就干脆直话直说。
珊瑚张了张嘴,正打算说什么,就听见大小姐在外面唤了声:“珊瑚,你忙完了就来帮四妹妹看看这绣花。”
以前在王府都知道珊瑚的娘是江南织造的绣娘,她算是得了母亲这点真传,绣工在府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哎,这就来。”
珊瑚跟柳月笑了笑,转头出去。
“刚才说什么呢?这么半天,神神秘秘的。”大小姐趁珊瑚指点赵小茁女红的空当,好似无意问了句。
话一出口,赵小茁和辛妈妈的目光也投了过来,但更多的是停留在柳月脸上,似乎也是问,刚才到底和珊瑚说什么呢。
柳月翕了翕嘴,心思当着大小姐的面,珊瑚的话自然是说不得。她正想着找个什么托辞,就听见珊瑚笑道:“我说四小姐好福气,得了个如意郎君。”
这话引得大小姐捂嘴笑出声来,看着脸颊一抹绯红的赵小茁,打趣道:“如此就好,我也好回去回了母亲。”说着,她轻拍了下赵小茁的手:“你可不知,母亲和爹爹在府里天天念叨你,就怕你在外面受欺负。”
这当然是场面话,太太真会这样想吗?赵小茁暗暗苦笑,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微微含额,莞尔道:“那还麻烦大姐回去带话,告诉太太,我在这里生活很好,不必挂念。”
要是外面人看来,这一幕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