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事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柳月赶紧走上前福礼,笑盈盈问道。
白管事笑得弥勒佛似的,呵呵道:“前些时麻烦王姨娘帮忙整理账册,今天已经过了要交的时间了,七爷那边催着我呈上去给他看呢。”
柳月跟着点点头:“那是那是,不能耽误了白管事的事。正好,姨娘在屋里呢,要不我带您过去吧。”
白管事不是没眼力劲的人,这个时辰各院都要去厨房拿饭拿菜了,估摸着柳月这会出来也是去厨房的,他可不能耽误了主子吃饭的时间,于是笑道:“没事,没事,你叫个人通传一声就好,你忙你的,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柳月也确实是有事在身,就照着白管事的意思叫了缨儿过来,带他进去。
“有事您打发个小厮来就成了,何必亲自过来,这怎么好意思。”说话的是辛妈妈,她一面送来茶水,一面请白管事在堂屋等会,“我这就去把您要的东西拿出来。”语毕,福了福,进了里屋。
“是白管事来了?”赵小茁从刚才就听见外面的动静,抬头看向辛妈妈。
辛妈妈“嗯”了声。
赵小茁又埋头下去,一边写一边说:“你要白管事进来等吧,我这还有两页,要稍晚才能给他。”
辛妈妈领命退了出去。没一会,就带着白管事进来。
“白管事你先等等。”赵小茁抬头笑了笑,随机又继续手上的活计。
白管事在辛妈妈搬来的锦墩子上,撩袍坐了下来,一面搓了搓手一面笑道:“姨娘莫急,若今天做不完,我明儿再交给七爷也是可以的。”
赵小茁淡笑道:“原本我应该前两天就把账册交给您的,谁知家姐来看望我,便耽搁了一天,这不,还麻烦了白管事还亲自上门等。”
不管赵小茁是什么身份,总归是主子,哪有主子说麻烦下人的。白管事一听这话,连忙摆手:“姨娘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原本就是账房的活计,要不是因为年关实在忙不过来,又是七爷开了口,奴才真不敢麻烦姨娘帮这个忙。”
赵小茁轻笑一声:“白管事在我这不必拘礼,我年纪比您小两轮还不止,再说又是举手之劳,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倒是我还要感谢白管事平日对梨香苑的照顾,自打我来了这梨香苑,吃穿用,从不少一分一毫,就连这银碳也是府上最好的,多亏白管事事事用心,我们才省了不少心。”
白管事被这么一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说:“都是分内事,做得好是应该的。”
赵小茁只笑不语,把最后两页账整理完毕,才长长松了口气,把所有账本放在一起,交由白管事:“抢着做完的,您看看,若有错的,我改就是了。”
白管事一面接过账册,一面笑道:“可不敢再麻烦姨娘了,后面的事就交给奴才了。”
赵小茁微微颔首:“那我就不留白管事了,怕是您今晚又有的忙了。”
白管事呵呵一笑,不置可否,于是没再多寒暄,亲自抱着一摞账册回去了。
待他走了一会,辛妈妈过来才收拾他喝过的茶盅,好似无意道:“四小姐刚才怎么不问问白管事,七爷最近的情况。”
赵小茁刚把茶盅端到嘴边,一听这话,手顿了一下,却故作镇定地把茶喝了一口,才缓缓道:“他若想说,不用我问也会说的。他不说,就证明七爷最近一切安好,我自然也无须多问。”
这话说得口不对心,辛妈妈不是没听出来,不过并未戳破,只是顺着意道:“白管事口风是出了名的紧,真要问也未必会说什么,不过老奴是想四小姐问了,明儿白管事去七爷那提起小姐,也算传达了小姐对七爷的关心不是。”
言下之意,这别扭总得有个人先给梯子,另一个才好下台啊。(
赵小茁心里明白,语气却冷冷的:“七爷最不缺女人关心,就算没我,还有姚姨娘,我何必多此一举。”
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酸味。
辛妈妈别嘴一笑:“要不老奴替小姐跑一趟,去看看七爷如何?”
赵小茁这才会过意,板起脸:“妈妈,你哪也不许去,太太那边已经让我够烦了,难不成你还来添乱不成。”
原本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弄得对方不高兴起来。
辛妈妈忙赔礼道:“四小姐,老奴没这个意思,不过是玩笑罢了。您要不高兴,老奴以后再也不说了。”
赵小茁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听辛妈妈这么一说,语气缓和下来:“总之,您想帮我想想,怎么把太太的事处理圆满了,同时又不能得罪七爷。”
“确实有些不好办。”辛妈妈想了想,“不如等七爷明儿看了账本再寻机会吧。”
这个想法和赵小茁心里想的不谋而合,她也觉得等过了明天再说,或许武嗣侯看了她辛辛苦苦整理出的账本,会念起她的好也说不定。
不过眼见一天天过去了,书苑那边依旧没有消息。赵小茁等了又等,数数日子再不过五天就要到年关了,可除了府里布置得张灯结彩外,看不出武嗣侯要过年的意思。
柳月和辛妈妈轮番去书苑打听消息,那边说武嗣侯除了进宫,回来就是关在书房伏案,没日没夜地忙着。
原本赵小茁还半信半疑,不过听柳月说,姚姨娘的人也天天往书苑打听,才觉得消息**不离十。
可赵小茁等不了了,太太那边已经派人三番五次过来问话,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知道太太的耐性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