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几日老爷、太太心情好,赵小茁挑了日子借口出去做两件衣服,倒也顺利出了府。
她不想听吴娘叨叨,只把柳月和碧桃带了出来。
三人挤在单匹马拉得小马车上,一路晃晃悠悠去了京城最繁华的吉庆街,从街头牌坊开始一直到街尾后巷,满满当当的人和各式各样的琳琅满目的店铺、摊贩,赵小茁没有心思多看什么,一路去了街北头一家辛妈妈曾提过老字号的当铺。
“掌柜的,你看这个值多少钱?”出面的是柳月。
店掌柜见柳月柳肩细腰,皮肤白皙,面容姣好,头戴珊瑚镶银压鬓花,一身琥珀碎花缎面长褙子配豆青罗裙,亭亭玉立,不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孩,赶忙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不知这位姑娘想典当什么?”
柳月从袖兜里拿出玉佩递了过去:“您看看这个,能当多少?”
店掌柜双手接过玉佩,翻转过来看了看,只是当看到上面的“谨”字时,脸色变了变,赔笑道:“姑娘,敢问这东西从何而来?”
柳月犹豫了下,编了谎:“府上祖传的。”
“这样啊。”店掌柜毕恭毕敬把东西还了回去,劝道,“既是祖传,也为家宝,祖宗东西留下不易,若姑娘真需用钱,小店也愿意敬绵薄之力。”
说着他朝店伙计使了个眼色,没一会,一个伙计端着放有两个足十两的银锭子出来。
“这是?”柳月一脸疑惑看向店掌柜。
掌柜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把这玉佩收回去吧,这是二十两银子,希望能解您燃眉之急。”
柳月本想推却,又怕引人怀疑,说了声谢,就把银锭收了下来。
回到马车上,把玉佩和钱都交给赵小茁,又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就怪了。”在赵小茁印象里,只要值钱的东西,当铺没有不收的道理,既然拒绝做这桩买卖,看来这七爷是有来头的人……
“走,我们再去找家问问。”
赵小茁想反正自己要和亲的,横竖要死在客死他乡,不如豁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
当然,她知道这无异于以卵击石,可只要有一点办法,她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二老爷推到火坑里。
定下心思,她催促马车快些。不过走不到一小会,车就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柳月掀了车帘,探出头去。
不知外面车夫说了什么,柳月进来回道:“四小姐,前面的路太挤,车过不去,只能我们步行了。”
“也好。”赵小茁觉得老坐在马车里也憋得慌,于是点头同意。
接下来,再去两家当铺,得到也是相同的结果,没有哪家愿意出钱典当,相反各自拿出十两纹银好言相送。再深问,都是三缄其口。
如此一来,里外里赵小茁竟白白拿了四十两银子。
“四小姐,我们还找别家吗?”碧桃有个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脱了厚披风,搭在手上。
赵小茁抬头看了看天,已近隅中,想着忙活一上午也没弄出点头绪,不由懊恼:“走走,把这钱吃东西去。”
既然主子犒赏,柳月和碧桃都喜笑颜开,一路往糕点、茶庄走去,浑然不知被人盯上。
“七爷,您看要不要直接找人把玉佩夺回来?”一个穿鸦青长褂的魁梧男人单膝跪地,向眼前一席锦衣华服之人,抱拳请示。
那人临窗而坐,一只手搭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眯了眯眼,半晌才道:“不急。”顿了顿,又朝地上的男人勾了勾修长的手指,指着外面道:“奎子,你来看。”
奎子起身,站在那人身后,朝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为首是个穿月白袍子带了只眼罩男子,后面跟了四五个混混模样的小厮,不由怔了证:“七爷,那人好像是……”
“你知道就行。”
奎子毕恭毕敬说了声“是”,担忧道:“万一被那小子发现四小姐身上的东西,传到袁贤妃那,只怕对七爷您不利。”
那人沉吟半刻,不慌不忙道:“你先去跟着,我随后就到。”
“是!”奎子抱拳领命,即刻下楼而去。
七爷又在包间里坐了一会,才缓缓起身。他鲜少见过一个庶出的姑娘有如此胆量和头脑,仅凭这点就引起他的兴趣。
原本只是普通跟踪,没想到还来点小插曲,有点意思。
这次他倒要看看她又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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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姐,好像有辆马车,从刚才我们上车后就一直跟在后面。”柳月放下窗帘,神色一紧道。
有人跟?
赵小茁心中隐隐不安,如果只是夺回玉佩方才时机多得是,为何迟迟不动手,还派人跟着?想起那夜叫七爷的男子跟她说得一番话,不由心中一惊,难不成了还要杀人门口?
柳月见她眉头深锁,也不敢多言。
碧桃见状也探出头看了眼,进来时脸色发白,嗫喏道:“四小姐,怎办么?”
赵小茁没吭声,柳月拉了拉碧桃的袖子,轻摇下头。
“跟车夫说,往人多的地方走。”她咬了咬嘴唇,决定道。
柳月“哎”了一声,猫着身子探出去跟车夫交代。
赵小茁又转向碧桃:“一会找个人多的地方,你先下车回去。”
碧桃一脸死忠,使劲摇摇头:“四小姐有难,我哪也不去!”
“听我说完。”赵小茁拍了拍她的手,神色坚定道,“万一有什么事情,总得有个回家报信的。你先回去跟吴娘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