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小茁还蒙在鼓里。
说实话,白天那场浩劫余惊未平,赵小茁一回到屋里,不等任何发问,一头就栽到床上,再等醒来已经是亥时三刻了。
“四小姐,醒了。”吴娘坐在床边,端了碗热姜茶过来,要她服下。
赵小茁皱着眉,一饮而尽,又躺了回去。
吴娘把碗搁到一边,责怪道:“柳月都跟老奴说了,四小姐今儿太乱来了。”眼中却是满满担忧。
赵小茁深吸口气,沉沉道:“吴娘,我也是逼不得已。”
吴娘叹口气,看着眼前瘦小脸庞,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帮她掖好被角,才缓缓道:“幸亏小姐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下午未时刚过,不知三小姐又打什么主意,来了趟院子找您,老奴找了个理由搪塞回去。临走时,三小姐说明儿还来,四小姐还是准备准备吧。”
“她来做什么?”自从沧州一事后,赵小茁对三小姐再无好感,听她要来,不由皱起眉头。
吴娘轻摇下头:“老奴问了,三小姐不肯说。”
“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赵小茁往软垫上靠了靠,不以为意道。
吴娘却沉了沉嘴角,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老奴倒觉得三小姐有些沉不住气。”
“什么沉不住气?”赵小茁撑起身体,一脸狐疑。
吴娘继续道:“四小姐不觉得奇怪吗?自从我们搬来京城后,三小姐几乎连门都没出过,怎么好端端突然想着要来探望小姐呢?还有这时间上也未免太巧合了吧,偏偏选在小姐出事这天。”
想必是来看个结局的吧……
赵小茁会意似的点点头:“依你看,下午的事跟三小姐有关?”
吴娘冷冷一笑:“不是有关,三小姐根本就是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
赵小茁怔忪一下:“是谁告诉你的?”
“是老奴亲耳听到的。”吴娘正色道,又把下午碰到的事了一遍。
原来三小姐离去后,碧桃回来了,把赵小茁的事情诉说了一遍,还求吴娘想办法。吴娘当时出不了府,一时没了主意,但又不能坐以待毙真等到申时末,便独自去找了方温,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通过他找到方晟,让他施以援手。
谁曾想,竟发现方温和三小姐偷偷幽会。吴娘本打算就此离去,却听到三小姐在质问方温,细听之下才明白,三小姐没听到四小姐什么风吹草动,以为是方温把事情办砸了。 [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赵小茁倒吸口冷气,她差点就被三小姐害死!
行!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赵小茁眯起眼,思忖了一会,问道:“吴娘,这事还有谁知道?”
吴娘摇摇头:“除了四小姐,老奴谁都没说。”
赵小茁眼神一深:“好,这件事谁都别说,我自有打算。”
吴娘微怔:“四小姐有办法了吗?”
赵小茁转了下眼珠子,嘴角一勾:“做贼拿赃,捉奸拿双,这笔账慢慢算。”
就在赵小茁与吴娘商量对策之际,三小姐却在屋里坐立难安。
她在屋里来回踱步,把帕子紧紧攥在手里,恨不得要扯个窟窿出来。
“三小姐,这事也不能怪方二爷。”说话的是帮着料理三姨娘后事的丫头珍珠,也是三姨娘生前最喜欢的丫头之一。
珍珠站在一旁,继续道:“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四小姐死里逃生了呢!”
三小姐烦躁地啃着指甲,不甘道:“你叫方温去查,看那野丫头到底认识何方神圣,竟连袁仁贵都不敢惹。”
这次珍珠没顺应,相反劝道:“奴婢劝三小姐还是算了吧,京城里藏龙卧虎的,连袁三爷都得让三分的人想必不会是小人物。如今老爷还未谋上一官半职,在京城也未扎稳脚跟,您贸然去查,万一惹怒对方,牵连到老爷,只怕太太那关都难得过。不如从长计议。”
这话搁在以前是不会有人跟三小姐说的,眼下没了三姨娘的庇护,她只能处处小心:“好吧,就按你说得办。”顿了顿,她心有不甘道了句:“你还是找机会去跟方温说一声,他方便出府,还是要注意下那野丫头私下都跟什么人来往,下次别再出这种岔子。”
等着话传到方温耳朵里,已是三天后的事了。
“珍珠姑娘只管回去,回了三小姐,说方某知道了。”方温微微屈身作揖,对谁都是一副有礼有节的模样。
珍珠福了福,说了些寒暄话便离开了。
“没想到方先生还真是忙啊。”吴娘的身影从帷幕后走了出来。
方温微微蹙眉,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请吴娘上座。”又亲自为她添茶,不急不缓道:“今儿吴娘来,不知是为四小姐的事情还是吴娘自己要来。”
对方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吴娘觉得也没必要绕弯子,轻轻叩了下桌子:“方先生是明白人,自不必我说透。前些时四小姐找过你说想见见你家堂弟,被方先生婉拒了,这次还请方先生行个方便,告诉一声。不然和三小姐私下幽会的事……”
免不了要传出去。
方温确实是明白人,毫不犹豫应承下来,然而还是冷冷一笑:“真没想到四小姐也用如此手段。”
吴娘神色一凛:“方先生,兔子急了还咬人哪,何况你和三小姐要加害于他人。别说我没提醒你,夜路走多了,总不是好事。”顿了顿,又道:“顺便再提醒方先生一句,当初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否则败露出去,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