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平生来找过一次赵小茁,不过没像之前那样大大方方进府,而是送了封信来就离开了。(
甚至都没和柳月说上两句话。
等柳月把信带回赵小茁屋里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赵小茁一边遣了屋里其他人,一边拆信,嘴上还问道:“可带了什么话?”
柳月神色黯然地摇摇头:“平生说武嗣侯有要事,只怕要离开京城一阵子。”
赵小茁微微一怔,动作一顿,问道:“武嗣侯要离开京城?平生说了为何事没?”
柳月依旧摇头:“没说,他走得急,留下这封信便离开了。奴婢猜他肯定要赶着回去伺候武嗣侯。”
赵小茁含额,没再说话,而是把信纸抽出来,仔细地看了遍。
柳月站在一旁,见赵小茁眉头渐渐蹙起来,不由担心问了句:“四小姐,武嗣侯说什么了?”
赵小茁淡淡抬了抬眸,把信纸往前一推,身子往后靠了靠。
柳月神色一紧,赶紧把信纸拿过去,细细地读起来,然而表情和赵小茁截然相反,她放下手中的信纸,有些兴奋道:“四小姐,这是好事啊,看来武嗣侯是答应小姐的要求了。”
是答应吗?
赵小茁把目光瞥向窗外:“你好好看看后面的话。”
柳月又重新拿起信,认真读了遍,看见“一试”两字时,皱起眉头,不平道:“这武嗣侯什么意思?难道上一次考验还不够,还要小姐再帮他白干活不成?堂堂一个侯爷,竟然这点气度!”
赵小茁也不明白,武嗣侯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
但眼下,她也没办法找到武嗣侯,当面问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回过神,赵小茁想了想,道:“就按他信上说的做吧。”
“四小姐……”
赵小茁抬了抬手,她明白柳月为她打抱不平,可现在只有武嗣侯这一路走,俗话说从无到有是最难!
她现在走的就是这个过程!
“你给我安排下,找个时间出府,然后按信上说的先去找汇通票号的掌柜,看看对方怎么说?”
柳月不由睁大眼睛:“四小姐,三小姐前些时受辱,肯定盯着您哪!这当口您还要出府?”
赵小茁不是没顾虑这个问题,可是她不能因为三小姐阻拦就失去唯一的机会。
思虑一下,她道:“不管她,你做得掩人耳目些就行。”
柳月默默叹口气,应了句:“知道了。”便赶紧下去安排。
吴娘是精明人,面对赵小茁这些日子故意避着她,她不是没感受出来,至于赵小茁私下在干什么,她多少从方温嘴里听到一些。
可是她不打算出来阻止,一来她身份所碍,二来就算她说了,赵小茁会听她的吗?劝阻几次都可以看出来,她家的四小姐是铁了心的决定。
三天后,赵小茁还是找了个理由跟太太告了假,带着柳月出了府。
马车上,柳月小声问:“四小姐,您说武嗣侯不会难为我们吧?”
赵小茁觉得武嗣侯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如果按照现代话来说,就是试用期还有三个月呢。
武嗣侯想多了解一下,也无可厚非。
赵小茁轻轻摇摇头:“我看不至于,等到了地儿看看就知道了。”
柳月撇撇嘴,没再吭声。
马车一路嘚嘚嘚往前行驶,约莫小半时辰后,赵小茁感觉到车已经到了闹市区。她不由挑开车窗帘往外瞧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高声吆喝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预示着她离汇通票号越来越近,一颗心不由提了起来。
要说她不紧张是假话,到底不知道武嗣侯葫芦里卖什么药,这样被人左右命运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赵小茁闭上眼,靠在背垫上,深深吸口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必武嗣侯是给汇通票号的掌柜打过招呼了,等赵小茁下车时,一个伙计模样的小厮迎了上来,毕恭毕敬问了句:“可是王府王四小姐?”
赵小茁由柳月扶着下了车,点头道:“我正是。”
那小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家掌柜早已在里面等着,还请王四小姐跟随小的来。”
赵小茁含额,跟着小厮鱼贯进了票号。
穿过柜台侧面的小门,小厮顿了下脚步,客气道:“四小姐,掌柜有交代,只能您一人进去,其他人等只能在外等着。”
赵小茁与柳月对看了一眼,又朝柳月递了个眼色,示意她等着,就跟小厮笑道:“那劳烦小哥带我进去见你家掌柜。”
柳月心里虽担心,可自家主子发话,岂有不遵的道理,只能点点头,站到一旁,目送赵小茁进里屋去。
与外面富丽堂皇的堂厅截然相反,赵小茁本以为里屋会布置的更为金碧辉煌,不料却朴实跟普通民家没有两样,唯一区别的就是沿着两面高墙,从地到顶用樟木做的大柜子,几乎占到三分之二的墙面。
而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张半旧的鸡翅木案台,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小厮对着站在木梯上翻账本的中年男子,行礼道:“掌柜的,王四小姐来了。”
赵小茁只觉得那掌柜有些眼熟,可一时没想起,直到对方侧脸对她一笑,赶紧从木梯上下来,作揖道:“四小姐可记得丁某?”
丁掌柜?!
赵小茁一怔,很快反应过来,福礼道:“丁掌柜好,娴宁怎会不记得您。”
年掌柜把手里的账本放到案台上,又吩咐小厮上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