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刘素素态度却甚为谦卑,似对胡修仪提及自家姐姐的事丝毫不以为忤,只深深地弯下身子,再施一礼:“怨不得两位姐姐生气。那刘氏虽是妹妹的亲姐姐,却打小被养在太妃娘娘身边,自幼娇纵惯了,所以才会胡作非为做出这许多错事来。妹妹在这里替她向二位姐姐赔不是了。”
刘素素这样一说,躲在一边的江潇潇不由得对她又多了几分的怜惜。刘素素说的也是实情,这刘氏俩姐妹从小分开,连见面的时间也少,实在没有太多的情份在里头。再说了,依那刘珍珍的性子,说不定连这刘素素也受了她不少的冤枉气呢~
想到这里,江潇潇略带担心的再次举目望去。
那王婕妤倒真是极圆滑的人,也不吭声,只抿嘴淡淡地笑着。可那仗着自己父亲是当朝大将军,一向冲动拔扈惯了的胡修仪就不是这么容易打发的了。
只见她丝毫不理会眼前低声下气的刘素素,却转眼睥了下其身边小宫女挎着的花篮,猝然扭头冲自己身后的一个宫女发起脾气来:“小喜,本宫昨天不是吩咐过你,要你把今年开的第一茬梨花给摘下来,埋起来备用的么?”
那名叫小喜的宫女赶紧畏畏缩缩地应了一声。
“既然记得,那还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现在这梨花都被人糟蹋成什么样子了?问问你自己,心思都放到哪里去了?说!是不是忙着找野男人去了?”胡修仪边说,边恨得牙痒痒地伸手往小喜身上一把接一把地拧了起来……
“呜、呜,娘娘饶命、饶命啊……”小喜痛极,身子连连抖动着,却又不敢躲避,只能蜷缩着身子不断地呜咽求饶。
江潇潇与王婕妤皆是冷眼旁观,毕竟这样的戏码她们在宫中已经见得不少了。现在出手救了一个小喜,说不定她回宫后遭的罪更大。
那刘素素毕竟入宫不久,看到眼前小喜的惨状,她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不忍,赶紧上前两步,一脸怯生生地冲着胡修仪说道:“胡姐姐如果只是为了这梨花的话,那就全当是妹妹替姐姐摘的就好了,还请姐姐不要再责罚小喜了。翠竹,还不赶紧把篮子给上。”
叫翠竹的小宫女一脸不甘心地将手中的花篮奉上,这时胡修仪才算停下手来,小喜的惨叫声也终于停止了。
见状,刘素素脸上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般的笑容,以为这事可以就此了结。不想,胡修仪仅往花篮里不屑地瞄了一眼,紧接着却嘴出讥讽:“啧、啧,妹妹这是在打发叫化子呢~”
刘素素一脸迷惘的神情,不解地问道:“妹妹愚昧,敢问胡姐姐何出此言?”
“就这么一丁点,够做什么用啊?妹妹如果真是有心的话,就该替姐姐我多摘上一些才是。”
刘素素紧紧地抿着嘴唇,声音依然不起一丝波澜:“姐姐教训得是。待会妹妹多摘上一些,再命人送到姐姐宫里去。”
“嗯,这还差不多!”胡修仪得意洋洋地一仰下巴,“姐姐,我们走。”
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走出老远,还能听到她们身后不断传出一阵阵的讥笑声。刘素素看着她们的背影,只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转身,吩咐起两个小宫女来:“翠莲、翠竹,你们还不赶快动手?不然等会拿什么送给胡修仪去?”
翠莲年纪稍长,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地继续掐起花来。可翠竹年纪尚轻,且心直口快的,忍不住就出言埋怨道:“娘娘,同样是修仪,那胡修仪凭什么要你帮她做事呢?”
“闭嘴!我与她同是宫中姐妹,分什么彼此?你们难道忘记本宫曾说过的话了?以后要多做事少说话,记住了没?”刘素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翠竹一眼。
不远处,腊梅忍不住悄声冲江潇潇说道:“看来这刘修仪与她姐姐果然不是同一类人,简直可以说是天渊之别啊。”
江潇潇轻轻扶住身旁一条斜伸出来的花枝,淡淡的一笑:“现在……还言之过早呢。”
说完,也不理会腊梅惊愕的眼神,一把折下花枝,独自娉娉婷婷地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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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素素带了一些当下时兴的花样来给江潇潇看。见面后,江潇潇并没有问起昨日的事情,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刘素素的一举一动……
出乎江潇潇意料之外的是,刘素素并没有跟她提起昨日所发生的那一幕,反而是若无其事地跟她认真地讨论起那今年流行的梨花图案来。
刘素素离去后,江潇潇不由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刘素素看来是不喜欢嚼舌根的人,可也未免表现得太过懦弱了一些。虽然其姐姐刘珍珍被打入了冷宫,可她背后毕竟还有刘义刘太师和刘太妃的支持啊,用得着如此低声下气么?假如不是她装得好,那就是她的性子的确太好了。
恰好过了几天,正值胡修仪生辰。而之前,太后曾将东方昊和江潇潇一并找了去,开心见诚的一番肺腑之言,使得俩人终解开了心结。东方昊亦终于应允以后表面上做到雨露均沾,不再专*于江潇潇一人。
于是趁着这个机会,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也因着要笼络胡修仪父亲胡将军的缘故,东方昊特意为她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庆祝宴会。
酒意正醇,大家或在观赏歌舞,或在交头说笑……突然,一直极其安静的刘素素带着一脸的浅笑站起来,一手执起面前的青花银酒壶,一手执杯,如弱柳扶风般来到胡修仪面前,笑语晏晏的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