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少爷的模样舒小小都想不起来了,五年前四少爷离家出走后就杳无音讯了,那时候才十九岁的四少爷如今怕是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身高长相都应该有了很大的改变。
这个时候收到四少爷的信,还有人送到牢里来。
舒小小觉得不可思议,但她还是抓住了这一丝可能的救命稻草,信封上面写着小小亲启。
光看这四个字就觉得诡异丛生,叔嫂之间直接通信本来就透着古怪,何况这称呼实在是暧昧了点。
禁不住内心的好奇,舒小小打开了这封信,信中掉落一小撮头发,展开书信,很长一段文字。
舒小小看着这龙飞凤舞的笔迹,她印象中从没看见过四少爷写的字,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四少爷的亲笔书信。
信中写道,昨听闻家中变故,慈父已去,念及夫人待你一向刻薄,心下担忧,本想回家一探究竟,奈何山高路远,特修书一封,望你珍重。
这厚厚的好几页书信竟然不是同一个时间段写的,舒小小想着也许是他听闻家中变故又来不及回家奔丧,便把写好的书信也耽搁了下来,后面又写道,今闻得嫂嫂家中又生变故,兄长心狠,竟不顾结发之情,慈父尚在丧期,兄长竟抛妻再娶,实在可恨。
然承欢对嫂嫂多年情谊从未退却,承欢即日启程,再次修书一封,率先抵达,望嫂嫂静候佳音,待承欢归来,必妥善安排嫂嫂家中诸多事宜。
还有好几段文字,像是四少爷在外遨游时思念舒小小的书信,一并夹在书信里,关爱之语,字字皆情。
舒小小看着有点胆战心惊,尤其是末尾写的这两行:
自别后,一夕之隔,如过三秋。
盼聚首,青丝绾正,细水长流。
如此大胆直白的表露心迹,还想青丝结发白首到老,这四少爷要么是胆子大到可以不顾整个家族乃至整个时代的看法,要么就是傻。
这封信要是落到老太太的手中,舒小小就是浑身上下全是嘴,恐怕也无从解释。
舒小小本想着将信烧毁,奈何地牢之中没有明火,要是撕毁的话反而有故意避嫌之举,当务之急,她把书信埋在洞口。
正午过后,红袖醒了一次,看见舒小小在身边,便放下心来又沉沉睡去。
大半天过去都没人来送口吃的,舒小小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无奈之下只好在红袖身边闭目养神。
快傍晚时,绿茶才神色匆匆的赶来,说是奉了大少爷的命令来给他们送吃的,绿茶看到红袖浑身带伤,忍不住落了泪来。
“大少奶奶,我已悄悄捎信给了年叔,让年峰务必在近日赶回。”
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年峰从南方赶回来起码要十日时间,以红袖目前的状况能够支撑三五日便已是万幸。
舒小小抓住绿茶的手,附耳过去悄悄问:“今天有人塞给我一封四少爷写给我的书信,你可知道?”
绿茶皱皱眉头说道:“四少爷和大少奶奶并无深交,怎会给大少奶奶写信呢?”
舒小小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复又问道:“你可识字?”
绿茶点头:“大少奶奶您忘了,您刚入府时,带着全院的丫鬟们识字,您还夸奴婢聪颖,一学就会呢。”
这样一来就好办了,舒小小把那封书信从洞口找了出来:“我依稀记得你经常去帮四少爷打扫书房,对四少爷的字迹应该是认得的,你帮我看看,这封信上的字迹,你可认得?”
绿茶打开那封书信,看着实在是陌生,便如实回道:“这不是四少爷的字迹。四少爷是习武之人,下笔时第一笔总是偏重,字迹也是苍劲有力,看这行云流水的书法,实在不像。”
舒小小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便把书信塞给绿茶:“我是信你的,先不说你与红袖情同姐妹,就说我平日里待你,你心里明白,你把这书信带出去,务必要将其烧毁,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绿茶疑惑,舒小小再三托付,绿茶才拿着书信微微点头。
正说话间,柳依依的声音隔老远就颐指气使的传来,舒小小赶紧拍拍绿茶的手:“你多那边去,等会伺机离开,别让她瞧见了,否则大少爷那儿你也不好交差。”
绿茶赶紧带着食盒躲一旁的牢房里去了,等柳依依扶着老太太走近了,绿茶才悄悄的从另一条道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