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小醒来时已是两日之后了,依然身在地牢之中,红袖正在用绢帕擦拭她干裂的嘴唇,地牢里弥漫着一股中药的气息。
手脚还能动,舒小小庆幸自己还活着。
只是她想问红袖这是什么时辰了,她动了动嘴皮子,却像被人紧紧扼住了咽喉一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最终涨红了脸费劲了力气,却只能咿咿呀呀的发出难听的声音。
红袖紧握着舒小小的手,眼里淌着泪:“大少奶奶,您怎么会中了老夫人的圈套呢。”
圈套?
舒小小坐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红袖领会了她的意思,急忙说道:“您放心,孩子还在,大少爷请太医来看过了,您中了哑莲之毒,没有伤到孩子,只是你以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不对呀,老太太明明说的是喝了这瓶哑莲就放了她们,还有银票呢。
舒小小急忙摸自己身上,银票没在,只好咿咿呀呀的跟红袖比划着,红袖从枕头边拿出一沓纸来:“这根本就不是王家的银票,这些都是假的,您被骗了,老夫人一向爱财如命,怎么会舍得把王家的银票给您呢。”
原来自己真的被老太太给坑了一大把。
舒小小有种想把自己掐死的心,自己怎么会蠢到去相信老太太打出的亲情牌呢,她要是对自己有半点仁慈之心,也不会真的就这么把自己扫地出门了。
事已至此,舒小小后悔也没用了。
十八岁如花的年纪穿越到了这个破地方,才呆了一个星期就把自己混成了一个哑巴。
舒小小欲哭无泪,红袖倒是精神了不少,地牢里还有这瓶瓶罐罐的,舒小小指着那些药罐,红袖连忙解释:“绿茶昨天来过了,说是老太太前天夜里从地牢回去之后做了一场噩梦,梦到老爷对她说温泉山庄的水蔓延到了老爷的坟上,让老太太务必去看一看,这不,老太太带着柳依依去温泉山庄了,吩咐绿茶好生看管着我们。”
红袖停顿了一下,从袖口拿出一封信来:“大少爷吩咐我交给您的,您昏迷着,我也没敢看。”
舒小小急忙拆开信来,上面写着:
石榴树下有二百两银票,哑莲之毒,唯西山雪莲可解,西山血莲教教主是我挚友,我已飞鸽传书,你醒后立即逃出地牢前往,半月之内若解不了此毒,此生难解矣。
此去西山路途艰险,纵有日行千里的骏马,也需十日才能抵达,何况她怀有身孕不宜长途劳累,此行就算解了哑莲之毒,腹中胎儿必然是保不住的了。
在孩子和自己之间要做出选择来,舒小小失声痛哭。
红袖捡起舒小小掉落在地牢的书信,看后良久难言,不过她思索许久后谏言:“大少奶奶,不如红袖带着书信前去替你取药?”
舒小小摇头,半月之内往返,就算是取回了解药,时辰上已然不及。
既然老天要让她失去声音,她就偏要和天斗上一斗,哑莲之毒要解,十分之一家产要夺,此仇必报。
既然老太太能够拿到哑莲之毒,就证明制毒之人必然也在京城,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从这地牢里出去,温泉山庄离京城虽只有半日马程,但老太太毕竟年事已高,骑不得马,坐马车前去,一来一回起码要三五日光景了。
足够她从地牢里逃出去,也足够她将王家的罪状一条一条的写清楚储藏起来,偌大的京城贪官云集,要告发富可敌国的王家虽不易,但能抓住王家的把柄,保命应是足够。
只是舒小小刚刚醒来,身体虚脱,且红袖欲言又止,舒小小便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只是一再追问,红袖都吞吞吐吐的。
舒小小急了,抓住红袖的胳膊,想要出的话说不出口,急的她连连拍自己的嘴,红袖急哭了,便坦白要说。
却被随之而来的绿茶叫住了,舒小小看着绿茶端来了汤药,三人对视,绿茶只是莞尔一笑:“大少奶奶,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