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楚诺在空荡的走廊上来回踱步,瘦小的身影,显得那么的孤单。
也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入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这脚步声中也能听出。来人的慌张。
“诺诺…”原本一心记挂着手术室里头情形的楚诺,听到呼唤,缓缓抬起了头。
当看到眼前两道伛偻的身影,楚诺的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涌出“爸…妈…”
秦家二老,看到楚诺也是老泪纵横。
五年来,这是楚诺第一次见到二老,心里的委屈,慌张,在看到他们后,就无法抑制的宣泄了出来。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抱头痛哭,秦爸在一旁也是悄悄抹泪。
二老把当时的大致情况问清楚后,楚诺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辈子,楚诺从来没有跪过任何人。可是这一跪却是她心甘情愿。
“爸,妈,对不起。我是害了他…你们打我骂我吧…”
看着楚诺满脸的憔悴,灵动的双眸也早已哭肿,秦妈哪里还会怪罪她,赶紧上前把她扶起“别这么说,孩子,这事又怎么能怪你,快起来,地上凉,你要是再倒下,这个家。可如何是好啊…”
秦妈说着说着,眼泪又再次涌出,楚诺见状赶紧起身,扶着二老坐下,安慰着。
五年的时间,对于年轻人来说或许并没有什么,可岁月。却是在老人身上留下了不小的痕迹。
不知什么时候起,两位老人,竟已白发苍苍,身影也不再挺拔。
走廊上从一人变成了三人,依旧是在苦苦等待。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时间悄然而过,终于,手术室的红灯变成了绿灯,门从里面被打开。
三人立刻站起来迎了上去,裴胜仍是秦墨的主治医生,楚诺看到他就跑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怎么样了?”
裴胜看了楚诺一眼,说“你跟我过来。”
楚诺跟了上去。二老则护士跟着去了病房。
楚诺看着裴胜这副认真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裴胜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俗套的话。
楚诺毫不犹豫的答道“好消息。”
“命保住了。”
虽然裴胜是这么说了,可楚诺却并没有因此而松口气,她的依旧精神紧绷着等待着那个坏消息“那坏消息呢?”
“他脑部受到重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可能几天、几个月、几年,也可能…永远,不会醒,变成植物人。”
楚诺一个踉跄,脸色煞白,植物人,这个一直只有在电视里才会听到的词,当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后,却又是另一番心境。
裴胜伸手想要安慰她,怕她再次哭出来,可是楚诺却推开他的手,摇了摇头。
她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头,脸色依旧苍白,可面容却不再有一丝慌乱,她冷静的说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两位老人。”
裴胜眼里多了几分赞许,点了点,应下了。亚厅介血。
其实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楚诺已经想的很明白了,这次,不管是一个什么结果,她都会守着他,守着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家人。
这个结果,虽然算不得好,但也并没有到毫无希望的地步。
他等了她五年,那么她,又有什么不能等的呢?
裴胜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带血的项链,递到了楚诺手里说“这是,他一直捏在手里不肯放的,我想,应该是给你的。”
楚诺接过项链的一瞬间,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住,难以呼吸,她扬起头,倔强的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这是当年,林子骞给她的18岁生日礼物,五年前就丢了,她没想到,竟然会被秦墨给保存起来。
虽然是林子骞送她的,但却是她亲手设计的,也是想着秦墨而设计的,实际上,这才是她真真意义上的第一个作品,一个因为秦墨而诞生的作品。
看到这条项链,楚诺好像突然回想起了当初设计它时的初衷,那是被她遗忘已久的悸动,就好像在告诉她,曾经,她有多么的爱秦墨。
“谢谢…”楚诺轻声对裴胜道谢后,便默默转身离开。
楚诺来到病房,二老已经守在了旁边,她看了眼病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秦墨,便撇开脸不敢再看,生怕自己会当着二老的面哭出来。
“诺诺,医生怎么说?”秦妈一见楚诺,就急切的上前问道。
楚诺努力装出平静的模样,说“放心吧,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过两天就会醒了。”
二老这才松了口气,直说“那就好,那就好…”
“爸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我来守夜。”
秦妈不放心儿子,也担心楚诺的身体这样下去会累垮,便说道“诺诺,还是你回去休息吧,我来守。”
然而楚诺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她本身就是个固执的,执拗起来,就连秦墨都拿她没有办法。
秦妈也知道她的脾性,便不再多说,知道儿子没事,也就放心的回去了。
二老回去后,楚诺便在床边坐了下来,她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着。
她闭上眼,细细感受着他掌心的薄茧,眼泪却从紧闭的双眸中无声的落下。
“秦墨,你不会让我等太久的,对不对?”楚诺哽咽着轻语,像是在对秦墨说,却更像是自言自语的安慰。
楚诺在秦墨床边上坐了一夜,也一夜未合眼。
天一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