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东西,我呸!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太欺负人了!”
人虽然走了,可李晓兰还在气头上,一跺脚,咬紧了牙,眼中满是不可动摇的坚定。
“清清,钱咱们可以不稀罕,但这口气绝对不能不争,不然他们就一辈子把我们看贬了,我们家是穷,但也绝对不能受人欺负。”
宁青青着急的说:“妈,我不能让他把孩子抢走。”
……
“唉……”
李晓兰幽幽的叹了口气。
才几年的时间,过去活泼可爱的女儿完全变了个样,现在活脱脱就是个委屈的小媳妇,连性格也不如过去开朗。
看着女儿强颜欢笑,她心里不好受。
长痛不如短痛,不能毁了女儿一辈子。
拨开宁青青额上的刘海,李晓兰定定的看着她发红的眼,语重心长的说:“清清,妈妈刚才说不离婚只是气话,我倒是希望你和姓裴的把婚离了,孩子他要,就给他,咱们不争,你好好的读完大学,工作以后再找个合适的人,妈妈也不想看着你继续受委屈。”
母亲的话惊得宁青青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回望:“妈,孩子是我的命啊,绝对不可能给他。”
“傻孩子,小枫和小楠是很乖巧听话,可你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以后不好再嫁,妈也是为了你好。”
作为过来人的李晓兰,分分合合看得多,离过婚的女人本就不好再找对象,更何况带着孩子,出于现实的考量,再艰难也得做决定。
“妈……”宁青青想说她以后不准备再嫁人,一心要把孩子带在身边抚养成人,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默默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跑这儿来了啊,我到处找你们……”
不明究竟的宁建国乐呵呵的走近,看到妻子和女儿都红着眼,脸上的笑容一僵,急切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哭啥啊?”
李晓兰嗔怪的瞪一眼丈夫,没好气的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女儿被欺负了,就等着你来出头!”
“谁,谁敢欺负我们清清,我就和他拼命!”
宁建国捋起袖子,又是咬牙又是切齿,咋咋呼呼虚张声势。
“就你那样还拼命呢?”李晓兰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刚刚碰到姓裴的带着个女人,我就气不过上去打了他,骂了几句,他倒好,要和清清离婚,气死我了!”
“啊,真有这种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话一出口,又被妻子瞪了一眼,宁建国连忙转移话题:“人呢?”
“跟狐狸精走了。”
一手拉爸爸一手拉妈妈,宁青青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真不好。
这年头,世道变了,小三能逼死正房,她这个正房怕小三,连被骂都觉得自己理亏,霸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做贼的感觉差不多。
怕孩子被裴泽析抢走,还不等学校放学,宁青青就去幼儿园把儿子接了出来,躲到爸妈家,关了手机,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虽然明知道逃避不是办法,可她还是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卑微的希望能留孩子在自己身边更久一点。
哄睡孩子,宁青青从提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一条条一项项,仔细的看。
毫无疑问,裴泽析在金钱方面很慷慨,如果她在协议书上签名,他便会支付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财富来结束四年的婚姻,同时也买断她做母亲的权利。
由不得她选择,签或者不签,结局都将是一样。
裴泽析……
对这个男人,她从来不抱幻想,他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如四年前的绝然离开。
此时此刻,宁青青攥紧离婚协议书,有如深陷无边黑夜般找不到方向,撕心的恐惧如影随形。
抹去不知何时滑落脸庞的泪珠,她深吸一口气,待平静了心情才起身去爸妈的房间。
客厅没有人,电视机孤寂上演着热闹的人间喜剧。
卧室门虚掩,宁青青似乎听到了爸妈唉声叹气,低沉模糊的绵长语调总像有说不完道不尽的苦楚。
“爸妈。你们怎么开着电视不看呢?”
不假思索的推门而入,宁青青分明看到妈妈把什么东西塞到了枕头下。
动作太快,只隐约看到一抹墨绿,具体是什么,便不得而知。
宁青青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两人的神色都不太正常。
李晓兰很快镇定了下来,朝丈夫使了个眼色,便抱怨了起来:“还不是你爸,嫌家里冷清,一回家就要把电视打开,开着又不看,浪费电,浪费钱!”
“浪费不了多少,没关系。”
直觉告诉宁青青爸妈有事瞒着她,眼睛紧盯着藏东西的枕头,故作不解的问:“妈,咱们家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啊,你藏那么快,难道还怕我看见?”
微怔之后。李晓兰勉强的扯开一抹敷衍的笑:“咱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是我和你爸的宝贝,再说了,我们的东西还不早晚都是你的。”
“那枕头下面藏的什么,给我看看。”妈妈越是说没什么宁青青就越是好奇,手直直的朝枕头伸了过去。
“呃……别……”李晓兰急切的挡在宁青青的面前,心急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恰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替她解了围,推推女儿:“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