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析牵着两个孩子去找情绪失控的宁青青。
她蹲在一棵树下低泣,双肩不住的颤抖。
小枫仰起肉包子脸,不安的裴泽析问:“爸爸,妈妈为什么哭?”
裴泽析和儿子说话的时候语气总是特别温和,微笑也会在脸上不知不觉的浮现。
他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去看看。”
小枫和小楠飞奔向宁青青,紧紧抱住她:“妈妈,妈妈不哭,大灰狼要吃爱哭的小朋友,妈妈不能哭。”
宁青青抱着两个儿子,悲伤的情绪得以缓解,眼泪却流得更加的汹涌。
她不知道自己老了以后是否形单影只,孤身一人过新年,但她知道,孩子现在最爱的是她,最依赖的也是她,这就足够了!
站在母子三人的面前,却被完全排除在外,裴泽析浓郁的剑眉不悦的蹙紧:“喂,别哭了,哭这么久还没哭够?”
“没哭够!”宁青青的头埋在孩子的胸口,声音带着哭腔闷闷的回应。
裴泽析冷声说:“要被你烦死,快起来!”
宁青青赖在地上不想起来,对裴泽析的话充耳不闻,胸口像堵了团棉花,呼吸不顺畅,不停的抽搐。
“地上有蚂蚁!”
见她坐在地上纹丝不动不动,裴泽析便伸手去拉,宁青青一听蚂蚁就全身起鸡皮疙瘩,豁的站了起来。
裴泽析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躲闪不及,下巴被重重的撞上,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嗤……”
他捂着下巴退后一步,痛苦写满了脸。
“啊,痛!”宁青青捂着头顶,呲牙咧嘴,痛死了!
裴泽析狠瞪宁青青,若不是有孩子,他绝对已经发飙,怒吼哽在喉咙里,只能用眼神传递他的怒火。
这该死的女人,冒冒失失,痛死他了!
“呀,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
被裴泽析瞪得心慌,宁青青顾不得自己头痛,连连道歉,急切的盯着裴泽析的下巴:“我看看,啊,都红了,对不起哦!”
与裴泽析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宁青青的大脑嗡的一声响,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腿软得站不住……
“你有没有搞错,这么大个人还站不稳,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压到孩子?”
裴泽析眼疾手快抓紧宁青青的手臂,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控制在他的掌握中,一直等到她站得稳才松开手。
“我不是有意的。”
宁青青心慌的低下头,不敢再看裴泽析的眼睛。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头晕腿软,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完全没有力气。
休息片刻,她的思维才慢慢恢复正常
“蹲久了腿麻?”
看她那副心慌意乱的样子,裴泽析又好气又好笑,胸中的怒火就这么烟消云散不知去向。
“嗯啊,是!”
不管是不是,她都当成是了,不然也没更好的解释,就算有,她也不愿意承认。
衣角被两个孩子使劲儿拽着,宁青青定了定神,回过头冲孩子笑:“宝贝儿,妈妈不哭了。大灰狼不会吃掉妈妈。”
小枫和小楠欢天喜地的竖起大拇指:“妈妈乖,妈妈真棒!”
裴泽析失笑的抿唇,刚刚哭得伤心欲绝,现在竟然能笑出来,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员,连眼泪也可以收放自如,让他不佩服都不行。
“我没事了。”宁青青抹一把脸上未干的泪痕,满脸堆笑:“下山吧,时间也不早了。”
才过了中午,天色就越来越沉,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云片,就像灌了铅,低低矮矮的飘不动。
山林间异常的寂静,绿翳翳的松树柏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凉意袭来,宁青青打了个寒颤。
一人牵一个孩子下山,走了没几步,宁青青踩到青苔,脚底打滑,趔趄的后退几步,虽然人没摔,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眼睛不看路么,你摔跤就算了,别连累小枫跟着你摔跤,真是麻烦!”
裴泽析严厉的斥责宁青青之后想把小枫拉过去,可小枫却不领情,只肯跟着妈妈,无奈之下他伸出大手,把宁青青微凉的小手包裹其中。
“你……”手突然被握住,宁青青膛目结舌,傻傻的不知该如何拒绝。
“快走,废话少说。”
裴泽析不自在的撇嘴,拉着她和孩子下山。
他人高腿长,脚步放最慢将就她和孩子。
手心的热度与宁青青相互传递,两人的手中都有了一层薄薄的汗。
“啊,还要在这里住一晚?”
宁青青以为扫完墓就打道回府,裴泽析却不走,他几年没回来,想多待一天陪外婆,算是弥补他对老人的愧疚。
“你想走就自己走,小枫和小楠必须留下。”
走到别墅跟前,裴泽析甩开宁青青的手,在米色的休闲裤上蹭去手心的那层薄汗,竖起大拇指按在指纹锁上。
“叮咚咚……”清脆的开锁铃声响起,裴泽析拉着小楠推门而入。
别墅虽然没住人,但每周会有人前来打扫,连橡木地板也是一尘不染。
宁青青瞪了裴泽析的背影一眼,明知道她不可能一个人走,故意气她。
无奈的叹口气,她只能认命的跟着裴泽析的脚步进门。
裴家的传统,每年清明和大年初一都要来扫墓。
嫁进裴家当媳妇,宁青青自然也得来,前前后后来过七八次,她对别墅和周边的环境还算熟悉,换上拖鞋就径直去厨房烧水冲奶粉,像在自己家,一点也不拘谨。
别墅金碧辉煌,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