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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婉秋没好气的将小陌拖出,狠狠的摔在马车旁,掀开车帘,扶着莲儿上得车内。并吩咐小四照看好她,随后走到徐荣身侧,看到赵隶双拳紧握,眼中溢出泪光,心中自是五味杂陈。
她知道徐志良是赵隶幼时玩伴,虽未焚香结拜,却也亲如手足。眼见徐志良瘫在地上,死状这般可怖,竟是全无办法。
许婉秋俯身蹲下,眼睛刻意避开徐志良伤处,安慰道:“徐叔叔,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您也不要太难过,志良兄也不希望看到您现在这个样子,您要振作起来。”
徐荣跪伏于地,一支支从徐志良身上拔出羽箭,每拔一支,心中便是疼痛一分。但见纹龙齐眉棍仍是握在手中,鲜血顺着棍体流下,皆是自己的骨血,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胸中苦闷何人能懂?
他哭得极是伤心,嘴上不知所云的呓语着:“我儿死得可怜,好可怜,究竟是谁害了你?爹爹替你报仇!”
许婉秋目光笃定,道:“徐叔叔,你带着志良兄回落霞庄罢,先把后事料理了,不要让他做了孤魂野鬼,寻不到归路。赵隶、秦越还有我,必会为您讨个公道,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如若可能的话,定要将棺中失窃之物一并寻回,这样志良兄泉下有知,也不算枉死。”
徐荣绝望的眼中闪过一刻希冀的流光,忽然转身紧紧握着许婉秋的手腕,暗红的鲜血仿佛冰晶般在洁白的袖襟上蔓延着,“婉儿说的对,不能让我儿成了孤魂野鬼。徐叔叔这便回去置办法事,超度我儿亡魂。婉儿千万小心,货被劫了便是劫了,不可再多伤人命,务要早些归庄,不然庄主总会惦记。”
许婉秋连连称是,规劝徐荣不要过于伤心,秦越看在眼里,一时心生恻隐,收刀趟过血水,来到黑衣人跟前。见尸体已被射成肉筛,羽箭林立。他穿插缝隙搜索,料想必有所获。果不其然,秦越摸到个方形器物,将其取出,拭去猩红血渍,见是檀木所制的习武书证。木质坚硬,蚊虫不侵,万古不腐,其上镌有小楷,刻着“忠义效节都”的字样,他将此物转而递给赵隶。
赵隶拿到书证,手臂略微颤动,怒道:“忠义效节都?是郓曹节度使的牙兵,好你个忠义效节,想不到竟是薛崇这厮所为!”
许婉秋眼中满是疑惑,道:“郓曹节度使与我落霞庄无仇无怨,怎么会为了这棺中之物与我们撕破脸皮,甚至连自己的亲兵也不放过,居然尽皆射死,我观此事多有蹊跷。”
赵隶道:“这棺中之物对他必然十分重要,而且此事极是隐秘。现下石棺已是毁了,料想已然得手,故而毁尸灭迹,将知道此事的亲随一并除去,如此杯弓蛇影,真真像极了薛崇的作为。”
秦越凤眼深邃而不失狡黠,薄唇扬起诡异的弧度,反问道:“做事如此严谨之人,连活口都不敢留下,又怎么会遗落了这个足可指证元凶的器物?”
婉儿道:“小猴子鬼点子多,那你认为是有人栽赃嫁祸了?”
秦越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真凭实据,我能想到的,薛崇固然也能想到。或许是他故意与我们兜着圈子,引君入瓮,不论如何,薛崇现在嫌疑最大,若要知道真相,只有一个办法。”他卖着关子,顿一顿接着道,“把他活捉来,问个清楚便是。”
小陌坐在一旁,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甚是有趣,便插嘴道:“薛崇的亲兵没有一万,少说也有几千了,你们要报仇,想都别想。”
秦越怒道:“这小娃娃怎么还活着,再多嘴一句爷爷便宰了你。”
赵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眼看着小陌,问道:“你可认识薛崇?”
小陌心道:“老子要说不认识,岂不是没了利用价值,这小命肯定是不保了,先含混应付着。”嘴上道:“郓州城的人谁不认识节度使薛崇,他是这一带的土皇帝,平日里嚣张跋扈,残害良民,百姓都叫他薛大虫,没人敢正眼瞧他,我对他自是恨之入骨。”
许婉秋道:“认得那便最好,姑且信你一次。”说罢,将他推入车内,拔出匕首,抵住小陌胸口,恐吓道:“你予小四指路,寻个僻静处,带我们避了这场风雨,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本姑娘立刻让你去见阎王。”
小陌听她这样一说,知道自己暂且是死不掉的,便放肆起来,笑道:“能死在姑娘剑下,想想也是值了。”
许婉秋拿他没辙,把匕首交给了莲儿,嘱咐道:“这个小淫贼要是敢对你无礼,你便宰了他,莫要对他手软。”临走前还不忘瞪视小陌一眼,如秋水般的眸子即便满含恨意也是这般楚楚动人。
小陌心道:“这群鸟人好生难缠,竟似吃定老子一般。老子把你们带到项羽祠堂,如果能遇到疯瞎子那便最好,倒看你们还能嚣张几时?”
小陌想得投入,竟是笑出声来。莲儿见他傻笑,灵动的眼中有了几分尴尬神色,双手握紧匕首在小陌身前晃动着,颤声道:“你这淫贼在那里想些什么猥琐事,笑得这般轻浮。”
小陌斜卧在矮榻之上,环顾车内,见锦缎围着四壁,大多以暖色为主,仿佛少女闺房一般。其间夹杂几处蓬松兽尾以作点缀,附近挂着各色精致长鞭,小陌觉得这车厢甚是宽敞,足足可以容下三四个人,猝尔欠身对莲儿笑道:“咱们还真是有缘,现在仅剩你我,是不是应该庆贺一番?”
两人离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