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夕阳破空而出,赤红的晚霞映红了天际,红晖覆盖了整个皇宫,为这原本凄凉冷寂的宫殿染上了一层暖色。
苏慕言站在窗口,望着天边的晚霞,陷入了沉思中。
皇后与如妃同年喜怀龙凤胎,但皇后因早产所以小皇子胎死腹中,诞下文宁公主后便身体孱弱再难生养;宁妃曾为皇上诞下一个皇子,怎奈三皇子五岁那年染上了天花,不知为何就连同刚受**的姜美人也因天花而死;哪怕是后宫之中多年恩**不衰的裴贵妃,至今膝下无子;现在最为风光的锦妃,三年前为皇上生下了文贤公主,不久前太医又诊断怀有皇子三个月。
这次一同进宫的秀女有将近十余人,每人都是生得花容月貌,苏慕言在她们的眼中看到了熠熠生辉的亮光,那是对后宫权力地位的渴望,对得到皇上万千**爱的渴望。
皇上的子嗣不多,所以众位秀女想要得到盛**,幸运的为皇上生下皇子便可以母凭子贵、享尽荣华富贵的想法苏慕言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这后宫险恶,身居高位的女子哪个不是踩着别人爬上去的?
秀女们经过层层选拔下来,最后留下来的只有自己和杜太医之女杜沐雪、左将军之女颜思芮,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并未露面的汪尚书之女汪凝月,一共是四个人。
想起白天的那场才艺展示,苏慕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虽然自己的容貌自认为属于上等之姿,但是今天皇上的反应实在是让人意外,自己只是区区郯城太守的女儿,怎么可能位分高于颜思芮和杜沐雪呢?而且,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引起了皇上和太后之间的矛盾,刚入宫就引起了太后的不快,恐怕以后的路都不好走了……
何况,皇上身边的那几个妃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也不知自己在窗口沉思了多久,只发觉夜幕已渐渐低垂,被分配来伺候苏慕言的宫女雪莹在案上为她点亮烛火,微暗的亮光填满了整间屋子。
皇上封杜沐雪为沐贵人,赐居踏雪宫;颜思芮为颜贵人,赐居颜卿宫;汪凝月为辰妃,赐居熙月宫;而苏慕言封为婧妃,赐居静萱宫。静萱宫分下来三个大丫鬟,分别是雪莹、翎烟和璃夏。
苏慕言转身望着这位娇小的身影在屋里来来回回的忙来忙去,削肩细腰,腮凝新荔,榴齿含香,纤腰楚楚,一双水灵的双目看似干净纯洁却又藏着一闪而过的忧伤,她的年龄应该在十二岁左右,为何会有这般目光?
一想到此苏慕言就自嘲的一笑,宫里所有的奴才,有哪一个没有经历过痛彻心扉的往事呢。
御书房内,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南宫凌,正坐在书案旁,专心致志的批改着手里的奏折。
“皇上,今夜是哪位嫔妃侍寝?”康福海手里端着放着刻有每个妃子名字玉牌的盘子,恭敬的问道。
扫了一眼排得满满的玉牌,突然南宫凌眼睛一亮,脑海中想起来那张让他心动的脸,于是便伸手敲了敲写有苏慕言名字的玉牌。
原来是那个弹得一手好琴的婧妃,康福海点了点头便下去准备了。
静萱宫内,苏慕言正翻看着从书房里找来的医书,最近可能是夜里着了凉,身体有些不舒服,而书中提到待宵草有清热解毒,治疗伤寒与喉炎的功效,所以便打算让璃夏与翎烟去找一些待宵草来。
突然,门口传来雪莹的声音,“娘娘,康公公来了!”
“嗯?”康福海怎么来了?突然有些不解,苏慕言吩咐道:“璃夏、翎烟,快请康公公进来!”
两位婢女听罢,便连忙将刚入庭院的康福海迎了进去。
康福海进了大殿,见了苏慕言便是一脸的喜色,“娘娘,大喜呀!”
“康公公,不知道喜从何来?”苏慕言望着康福海满脸堆成菊花的笑容,忍着恶心配合的问道。
康福海抚了抚手里的拂尘,无比殷勤道:“皇上今天翻了娘娘的牌子,所以今晚是娘娘侍寝,娘娘要好好准备呀!”
从未想到竟是如此之快,刚入宫第二天便侍寝的话恐怕会引起他人的妒忌……况且,一时的恩**并不能代表她就能在这皇宫站稳脚跟,所以还是……
脑海中早已闪过千丝万缕,苏慕言心里已做好了决定,但面上依旧是温和,轻声转头吩咐道:“多谢康公公提醒,璃夏,还不快谢谢康公公!”
雪莹、璃夏、翎烟三人虽服侍苏慕言时间不长,但是却是静萱宫的老人,不用苏慕言明示,自然懂得她的意思,于是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递到康福海手里。
偷偷掂了掂银子的重量,康福海一双小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拍马屁道:“娘娘刚入宫便能得到皇上的恩**,日后自然是风光无限,娘娘盛**之日可不要忘了在皇上面前为奴才美言几句!”
“那是自然的,翎烟、璃夏,替本宫送送康公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苏慕言不着痕迹的下了逐客令。
康福海将银子塞入衣袖,连忙拱手道:“那奴才告退!”说罢,便满面春风的离开静萱宫。
确定康福海已走,苏慕言坐回软塌上继续翻着手里的医书,然后手指突然停到了某一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雪莹,你过来。”
“娘娘,有何吩咐?”雪莹放下手中整理的衣物,走上前问道。
合上手中的医书,苏慕言趴在雪莹耳朵上轻声道:“傍晚的时候,你给我准备少许马钱子煎服成药,再将甘草、绿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