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凯琳刚刚问起的绪祥,这会儿正在亲王府,他的对面是一个被酒色掏空,又得了消渴症的瘦干男人,正是他的父亲煊赫亲王。
“王爷,不知你找小的来什么事。”
“祥儿,事情已过去多年了,你什么时肯唤我一声爹爹,叫父王也行呀。”
“王爷要是没事,小的这就出去。”
“唉,祥儿,你今年已满十五岁,父王唤你回来,是要商量你的亲事。”
“小的自有主意,此事不用麻烦王爷了。”
“亲事必需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做主成何体统。”
“莫非王爷又想像当年对大哥一样?”
“祥儿,当年的事是爹爹错了,爹爹已经很后悔,怎么还会重蹈覆辙。”
“我的事不用王爷操心,王爷要是没有其他事,小的这就告退。”
“女家那边已经托了媒人,我也已答应,由不得你。”
“既然已经定了,王爷你就自己娶了吧,王爷又不是没有做过这事,王爷的院里不说多一个女人,就是再多上十个八个都嫌少。王爷保重,小的告退。”
绪祥出了煊赫亲王院子,一个守候在门外的成年男子和他并肩而行。
快到路口时,那人见绪祥无意开口说话,问道:“父王找你什么事?”
“亲事。”绪祥不想多说话。
“七弟,大哥劝你一句,还是回来吧,难道你真要在那小镇住一辈子,你已满十五岁,也该是娶亲的时候了。”
“大哥,这事我自有主张,我不想像大哥当年那样,被他当棋子摆弄。”
“唉,也罢。你什么时候回来帮大哥。”
“考上武举后,那个周若发怎么样?”
“是个将才,只要好好培养,将来必有大用。他妻子虽不如他,却也是个好助手,两人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这就好。”
“七弟,你在家多住几天,咱兄弟好好说说话。”
“大哥。你我虽然不见面,各自的情况却都了解,又何必在乎是不是面谈。”
“唉,七弟大了,不再像小时候喜欢跟着大哥,也罢,其他都随你,但今晚你必须随我去看望夫子,让夫子给你仔细诊看一下,看体内的余毒是不是排清了。”
绪祥从京城回来时。离良平镇才艺大赛还有五天。
这个时候葛凯琳才看到葛丽娥的参赛预交作品,是十二幅绣在轻纱上的丽衣坊劳作图。
准确来说,是二十四幅。
葛丽娥用的是双面绣法,正面和背面内容绣的不同,空白处绣有娟娟字体,解说图上的情景,无论人物的表情还是动作,都惟妙惟肖。
图画只有葛天俞的巴掌大小,一幅幅看来,好像在看连环画。
“哇。小姑,真好看,这次的大赛小姑肯定得第一。”葛凯琳惊叹。
葛丽娥脸色淡然,问葛凯武:“帮小姑一个忙好不好?”
葛凯武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啊?什么事。”
“我想将这些绣品装潢一下。你的手最巧,帮我做些边框。”
“小姑这画绣的这么精美,要是我给弄坏了可怎么办,还是找专门做这个的人吧。”
“没事,你娘亲不是讲过吗,参赛只为参与。只要尽心就行,让别人帮忙就没意思了。”
吴丽梅问:“丽娥,参赛那天你穿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葛丽娥道:“准备好了,我穿给大嫂看。”
当葛丽娥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各人眼前一亮。
湖绿色连体衣裙,腰带颜色稍深,并没有特意束紧,竟显得细腰盈盈不及一握,裙下同色绣鞋似露非露,配上一条浅褐色轻纱披肩,要是别人这么搭配,可能显得不伦不类,而在葛丽娥身上,更衬得唇红齿白,面容娇美。
那十二幅绣画,本就以褐色为主色,和披肩相互映衬,更显出色。
葛凯琳眼尖:“小姑,这披肩边沿是不是还有图案?”
“小人精,什么事都逃不过你,你看看,认不认得是什么?”葛丽娥将披肩递给葛凯琳。
长方形的披肩两头,细细密密绣着一圈十二生肖,与轻纱同色,各个只有葛凯琳的小手指大小,不仔细看,还以为本就是织纱时特意将边沿织的稍显厚重。
这十二生肖形态各异,正是葛凯琳没事时随便乱画的,葛丽娥曾说过要绣成图案,葛凯琳以为小姑只是在逗她,没想到葛丽娥真怎么做了。
“小姑心思谨密,这次大赛要拿不得名次,只能是那裁判有眼无珠。”葛凯文进来。
葛凯琳惊讶。
葛凯文对女儿家的事从来不置可否,他什么时候竟开始关注这事了。
刚要抬头,就听“哎哟”一声,葛凯琳觉得头顶疼痛,不过呼痛的不是他,而是葛凯文。
葛凯文说着话直接来到了葛凯琳背后,低头凑近看披肩,葛凯琳这一抬头,葛凯文淬不及防,刚好被葛凯琳撞到下巴。
葛凯文一手端住自己下巴,另一手轻轻揉着妹妹的头顶,两人一同抽冷气。
葛凯琳满眼是泪,埋怨:“二哥,你整天没事做吗,为什么老是跟着我,不用温书了?”
葛凯文讪笑:“学习要有张有弛才会受益,何况小姑参赛是家里的大事。”
咦?这还是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吗。
看来,人就是要多出去走走,开阔眼界,难怪爹娘不顾二哥年幼,非要二哥去盛城读书。
葛凯武拉过葛凯琳,瞪了一眼弄疼妹妹的二哥,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