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明白不就是了,我们还听不懂人话了?”
银二低声对金大说:“钱王爷这么嘴碎的人都不说,那就是真的不能说了。”
六皇子斜了金大、银二一眼,摆弄着银票唉声叹气。
嘴再碎的人,只要还没迷失本性,就知道有些事真的不能明说,因为言多必失。聪明人一点就透,可越是聪明人就越危险,凡事最怕聪明人的范围无限扩大。
……
接连几天,海家都很热闹,上门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尤其得知六皇子在海家停留了两天,跟海诚闭门密谈了几次之后,人们的反映就更热烈了。
当然,很少有人知道六皇子这几天已尝遍了罗州城内外的特色美食,还收获颇丰。海诚把罗州城玉矿、金矿的矿主都引荐给了六皇子,见面礼自然不少。
三天后,六皇子一行离开了罗州城,去了西南省的首府。他这个年要在西南省过,过完年也不回京城了,他要留下来监理西南省官员治河,任期两年。
六皇子一走,范成白就来了海家,还带来了不少礼物。快过年了,同僚之间走动再正常不过,海诚已不是范成白的下属,范成白上门恰恰代表一个信号。
苏知府夫妇带儿女同范成白一起来了海家,这就令海家上下惊诧不已了。
苏家不是两个月前才跟海家退了亲吗?两家怎么又开始走动了?
海诚正在书房和几个幕僚交谈,听说范成白来了,他起身带人去迎接。又听说苏知府一家和范成白一起来的,他犹豫片刻,才让人往内宅报信。
虽说两家退了婚,海诚和苏泰的交情还在,至少不会在表面疏远了。可苏知府带妻子儿女一起来的,苏宏仁也在其中,海诚不得不因此而心生警惕了。
苏宏仁曾给海珂写过一封情意缠绵的信,还意图插手海家的家事,这令海诚很反感。若苏宏仁再做出有违礼数之事,海苏两家的年都别想好过了。
“派人去把秦家的二公子、三公子接来陪苏公子。”
“是,老爷。”
海诚在大门口接到了范成白和苏知府一家,彼此见礼问安,热情寒暄。他让人领着苏知府的妻女去了内宅,他引着范成白和苏知府父子去了书房。
苏宏仁坐在书房一角,百无聊赖翻着书,不时东张西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海诚和范成白、苏知府等人说话,没人招待他,也没人注意他。
半个时辰之后,秦家两位公子才到,苏宏仁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有秦家两位公子陪伴虽不便于他行事,但他一个人行事更容易引起怀疑、让人发觉。
他这些日子早已想思成灾,若再见不到海珂,他说不定会重病,甚至疯狂。
萧氏看他这段时间很反常,反复追问,他才不得不说出实话。萧氏一听就气坏了,刚和海家的嫡女退了婚,又对海家的庶女着了迷,这不是自己打脸吗?
苏宏仁是嫡子,有才华、有秀才的功名,不可能娶一个庶女做元配嫡妻。可苏宏仁软磨硬泡,甚至拿不参加明年的秋闱威胁,萧氏无奈,才勉强点了头。
若不是想见见海珂、探探周氏的口气,萧氏才不会硬着头皮来海家做客呢。
……
汶锦正和周氏一起清查账目,准备年货,母女说说笑笑,下人不时凑趣,和睦温馨。周氏已有五个年没在府里过了,与女儿在一起过年,她感慨连连。
“娘,听说京城来信了,是两位舅舅写来的还是哥哥写来的?有好消息吗?”
周氏摇摇头,说:“都不是,是柱国公府的人写来的。”
柱国公府主子仆人几百,自有和周氏私交相好的,这些年书信往来不断。别看周氏离开柱国公府六七年,远在西南省,府里有风吹草动,她很快就能知道。
“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不过是那一摊烂事。”周氏冷哼一声,说:“你哥哥离开了国公府,住到了你二舅家里,府里肯定会闹腾的。你那个软王八祖父打着过寿的名号也没能跟要我到银子,你哥哥又脱离了他的控制,他能舒服吗?老虔婆没收到你父亲的孝敬银子,闹腾着要到官府告你父亲忤逆不孝,被忠顺伯臭骂了一顿。”
忠顺伯是海老太太的亲哥哥,也是叶玉柔的祖父,在京城口碑不怎么样,好在他还算个明白人。海诚虽人不在京城,也风头正劲,现在去告不是反自取辱吗?
周氏面露阴恻恻的得意,又说:“我们二房喜事不断,大阴鬼和毒妇嫉妒得眼睛都发绿了。听说陆大人收你哥哥为徒,他们就鼓动老虔婆说服国公爷,要把你哥哥弄回府。你那个软王八祖父最是自私,比个女人还心眼小、没见识。他真的出面去找陆大人交涉,说海家的子孙拜师必须通过他,否则就是欺侮海家。陆大人根本不买他的账,直接拒绝了他,还暗讽他无能无德,把他气了个半死。”
汶锦咬牙冷哼,“真是无能无德又糊涂,哥哥能拜陆大人为师,不是海家的荣耀吗?还好陆大人不跟他一般见识,要是陆大人心小,把哥哥逐出师门,他是不是就高兴了?柱国公府都是什么人哪?我还真担心他们暗中对哥哥下手。”
“放心,娘早有安排,我们周家能在京城立足,也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再说还有陆大人呢,他在京城威望很高,定能保护他的弟子。说来说去还是要感谢范大人,若不是他引荐,陆大人怎么会收你哥哥为徒?真该好好谢谢范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