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着,我们家人口少,有的是儿也住习惯了。大哥一家在密州老宅,比京城还清静,等妹夫离京,我们就回老家去。”
周赋和蒋氏共育有两儿一女,女儿为长,前年嫁了,夫家就在密州。长子周达刚十八岁,现在帮赋打理产业生意。次子周逸与汶锦同岁,现在国子监读书。
他们正在说话,海岩和周逸散学回家了。听说父母和妹妹都已回京,海岩匆匆跑来与她们相见。母子兄妹一别多年,一家人见面,忍不住抱头痛哭。
海岩十七岁了,长得很象海诚,是英俊斯文之人。他去年中了秀才,现在正全力备战明年的秋闱。有陆大人谆谆教导,他的心思放正了,视野也开阔了。
听说海老太太等人到顺天府告状,海朝也掺和进来了,海岩摇头轻哼。他能明辨是非了,并不象以前一样一味袒护海朝,以长辈为尊,这令周氏很欣慰。
他们吃过晚饭,海诚才醒来,周氏带着儿女来见他,母女二人把发生在顺天府内堂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听得海诚咬牙切齿,气愤不已。
一家人坐下来商量对策,认为以静制动最好,正好海诚需要休养几天。
海诚强撑病体,给吏部写了条陈,又给皇上写了请罪的折子,给萧梓璘写了致谢信,让海岩明天一早送交。今天发生在顺天府衙门的事很快就会传开,由不得他沉默。他必须尽早跟上面的人说清楚,否则真会影响他此次述职考核。
舟车劳顿多日回到京城,安定下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汶锦反而睡不着了。
唐融和乌兰察还关在大牢里,她想找机会为他们辩白求情,萧梓璘根本不给她时间。发生在顺天府衙的事令她头昏脑胀,她也顾不上多想了。
安静下来,她开始思虑怎么救他们出来,唯今之计,除了求助萧梓璘,她实在想不出办法了。想到萧梓璘,她会心一笑,现在看来,这个人值得一求。
范成白明天要去祭拜程汶锦,约她同去,她答应了。她很想去看看她的埋骨之地,那里是她前世身体永久的家园了,墓穴阴冷,能与她前世的家媲美了。
海诚病着,海岩要上学,不能耽误,她应该在床前侍疾。周氏跟兄嫂有很多话要说,还有一家子的事需要安排,可能还要去柱国府清点嫁妆。
别说她走不开,她就是能出去,她又怎么出城祭拜呢?
汶锦脑子里塞满了事,一直思考到夜深人静,才沉沉睡去。这些日子,她的身体精力都严重透支,又因思虑睡得很晚,一觉醒来,就已天光大亮了。
“姑娘醒了?快起来洗漱梳妆吧!有人一大早就来等你了,太太陪着呢。”
“谁等我?”汶锦很吃惊,她昨天才到京城,认识的人可不多。
不会是范成白吧?要是范成白过来约她一起出门,她可就说不清了。
“是铭亲王府的清华郡主,她说她是受人之托,来找姑娘,都来半个时辰了。”
汶锦微微皱眉,她活了两世,和清华郡主都没见过面,更别说有交情了。清华郡主都等她半个时辰了,可见待她心诚,这份诚意真让她消受不起了。
“她受谁之托?”
“奴婢不知道,太太也不方便多问。”
“那怎么不早点叫我起床,让她等这么久,我怎么好意思?”汶锦赶紧起床收拾,不管清华郡主为什么事来找她,登门是客,她都要客气相待。
“太太没让叫你,只自己陪着,大概是想套清华郡主的来意。”
汶锦洗漱梳妆完毕,穿戴好周氏为她挑选的衣服和首饰,一个奢华端庄的女孩现于人前。汶锦看着镜中的自己,尽管这张脸长得不十分漂亮,总体令她满意。
“荷风,你再给我收拾两套衣服,多准备几件名贵礼物,我今天要出门。那两套衣服都要素色,把那套银玉镶蓝宝石头面带上,可能用得到。”
“是,姑娘。”
汶锦想了想,又拿出周氏为她的及笄礼准备的上好的玉镯和玉簪带上,去见清华郡主。清华郡主能等她这么久,肯定不是来找事的,见面应该有礼物奉上。
“见过清华郡主。”汶锦进到客厅,没看清楚清华郡主长什么样,先行了礼。
“琇滢县君快请起。”清华郡主起身还了半礼,又坐下了。
要不是清华郡主提起,汶锦都忘了自己有县君的封号了。清华郡主与她第一次见面,称呼她的封号,客气有礼,却显得疏离。这样最好,她心里没有负担。
清华县主身穿翠绿色锻面镶银边圆领长袍,腰系玉带。她头上扎起高高的马尾辫,用蓝色的发带绑系。除了发带,还有腰间的芙蓉玉佩,她周身上下无一饰物。她一身男装打扮,整个人英姿飒爽,却又不失清雅脱俗和女儿家的俊气。
作为陆太后的嫡亲孙女,清华郡主的尊贵不亚于任何一位公主。可她今日的打扮与她的身份不符,倒令汶锦眼前一亮,不由就平添了几分好感。
“今天起得太早,吃过早饭,就出去溜马了,到现在都饿了。”清华郡主冲汶锦眨了眨眼,“你刚起来,想必不饿,是不是等一会儿才吃早饭。”
汶锦笑了笑,没回答,看了周氏一眼。
周氏知道清华郡主想让她出去,就给她找了一个准备早饭的借口。她不放心汶锦跟清华郡主独处,犹豫再三,见汶锦给她使眼色,她才出去了。
清华郡主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