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亲王妃失声痛哭,“我这是哪辈子作了孽?生养了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一个才六岁,就狠心离开了我,让我天天痛心得生不如死,呜呜……
一个是活得不错,却不懂个眉高眼低,让我操碎了心。你也不想想,没了你哥哥,我都活得低人一等了,你还倚仗谁?人家的闲事,轮得到你插嘴吗?”
清华郡主还想跟铭亲王妃较真,被汶锦连拉带推,弄到了西跨院。汶锦一直苦劝,清华郡主不再哼声,仍咬牙切齿,恨得柳眉倒立。
若说铭亲王世子年纪便死了,清平王府不认这门婚事,这也不是大事。可洛川郡主要来参加下个月的皇族选妃,此举确实打了铭亲王府一个大大的耳光。
可洛川郡主与铭亲王世子定亲、沉默、提出守寡,躲过朝廷清算之后又提出退婚,都是在玩弄心术。清华郡主不愤清平王府的所作所为,再正常不过。
“郡主,铭亲王妃有一句说得很对。”
“哪一句?”
“我拿你当朋友,有些事我直言不讳,说错了,你也别计较。”汶锦叹了口气,说:“人家的闲事,尤其是婚嫁之事,你确实不该插嘴,更不该插手去管。”
汶锦心里憋屈,很想把在朱州府驿站萧梓璘和洛川郡主谴退侍卫仆从独处的事告诉清华郡主。她怕惹上不必要的是非,犹豫再三,还是没说出来。
那时候,洛川郡主还没和已死的铭亲王世子正式退婚。
每每想起当时的情景,汶锦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令她极不舒服。
“我哥哥的死对我母妃打击极大,虽说没人能动摇她正妃的位置,但那些侧妃妾室虎视眈眈也令她很难受。她天天吃斋念佛,栖居寺庙,不理府中事务,就是想逃避。我也太不懂事了,她若不是为了我,早就不过这种日子了。”
“郡主是心直口快、性子爽朗之人。”汶锦沉默了一会儿,握着清华郡主的手,问:“把铭亲王府里庶出的公子记在王妃名下,不是也行吗?”
“你快别提此事了,以前,我父王和皇祖母都提过,被我母妃否了。这个月皇上过寿,皇祖母又提出此事,说是借皇上过寿的喜庆直接封了世子,我母妃就恼了。这不,她到清安寺一住一个多月,就是想回避此事,可又怎么能避得开呢?”
“不是说从明天起铭亲王妃要亲自为铭亲王世子主持做法事吗?我想这场法事做完,她也就想开了。你心里憋气,也别顶撞她,毕竟她是你的母亲。”
清华郡主叹气道:“是我不懂事,我明天陪她跪经去。”
“郡主要跪经吗?那实在是太好了,王妃知道一定会高兴的。”一个婆子推门进来,正是铭亲王妃房里的管事嬷嬷,“郡主打算什么时候跪经?今夜吗?”
“今夜。”清华郡主咬牙吐出这两个字。
“王妃娘娘让老奴来训戒郡主,老奴一直在想怎么说服郡主跪经。没想到不用老奴开口,郡主就要今夜去跪经,老奴这就跟王妃说郡主是最孝顺的。”
“不送。”
婆子施礼告退,喜滋滋走了,一路上逢人见人就说清华郡主今夜要跪经。
这下要把清华郡主坑惨了。
叫惨的不只清华郡主一人,还有汶锦和苏滢。她们与清华郡主是有难同当的朋友,自然要陪她去跪经。别说吃油香四溢的烤肉,连晚饭都泡汤了。
被迫过午不食,也算守了寺院的戒律。
第二天是清明节,铭亲王府的主子、半主子们都来了,一起来给铭亲王世子做法事。他们都很用心,因为他们知道这场法事做完,新的铭亲王世子就会诞生。
汶锦在清安寺过夜,周氏不放心,清明节当天,就同蒋氏一起到寺里进香了。
周氏出手大方即使清安寺属皇家寺庙,且铭亲王府正做法事,清安寺也热情招待了她们。得知汶锦要陪清华郡主跪经,她们放下心,当天就下山了。
铭亲王府做了三天法事,铭亲王就带除铭亲王妃和清华郡主之外的家人回府了。铭亲王妃打算再独自为儿子做几天法事,清华郡主自然要陪着。
汶锦想回京城去,来找苏滢,说:“我们明天也回京吧!”
苏滢点点头,说:“我也想回去了,不过明天不会太早出发。我给铭亲王妃加了几味药,明天还要仔细交待清华郡主和她的大丫头。”
“不急,天黑之前能回去就行,反正我回家也没事。”
“你今年不是要行及笄礼吗?也该提早做准备才是。”
汶锦笑了笑,说:“还有一个多月呢,再说这样的事也轮不到我准备。”
“真羡慕你有父母疼爱,也有真心待你的亲人。”苏滢长叹一声,说:“你以后要留在京城,要多认识京城的名门闺秀,最好能交几个意趣相投的朋友。你们家姐妹不少,亲戚家的女孩也不少,总有合得来的人,嫁人以后也能往来走动。”
“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离京这么多年,除了我们房里那两个,还有三房一个,其他我都不认识,更别说亲戚家的女孩了。我们刚到京城,就闹出一场是非,跟
场是非,跟家里人都成了黑眼钉,还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评说呢。”
她成为海四姑娘快满三年了,在西南省,能算朋友的只有苏滟和洛芯。萧夫人管得严,苏滟现在不敢和她交往了,洛芯又远在西南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