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叶芷蔚靠在软塌上,听文秀书生木修岩跟她说起他这几日在城中打探来的消息。
木修岩身着青衣布衫,一副算命先生的打扮,这几天他一直都在京各处转悠,听来了不少小道消息。
稍晚时分,吴泷也赶来,“锦衣卫捉了那几个陪同文将军饮酒的军士,他们供出当晚在文将军的酒里掺了东西。”
难怪文将军会被两个普通人用利器伤到。
叶芷蔚眸光深暗,“可有查出幕后的指使?”
“锦衣卫的手段比顺天府犀利得多,他们若是不说只怕连死都成了奢望,不过他们也不认得指使他们的人,只说那人许了他们日后在军中升职。”
叶芷蔚冷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他们竟会答应?”
“其实也不算是全然不认得。”吴泷故意卖了个关子,“有人称曾在四皇子府外见过此人。”
“四皇子的人?”叶芷蔚有些不相信,看向一旁还没有离开的木修岩。
木修岩也轻轻摇了摇头,“依小生之见,四皇子徒有其表,难成大事,想必他也是被人陷害了。”
若真是他背后指使,怎么可能会让人在他府门前撞见。
“好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叶芷蔚冷笑,“若不是四皇子,英王也无嫌疑的话,剩下的就只有……”
吴泷挑了挑眉,“依我看,极有可能。”
木修岩也点头附和。
叶芷蔚叹了口气,他们全都心有灵犀,只可惜,他们没有证据,无法指证幕后之人。
“王妃莫急,再过些日子,王爷就会回来了。”小莲安慰道。
叶芷蔚这才想起,风暮寒走了已经快有两个月了。
众人正说着话,忽见柳烟挑了帘子兴冲冲跑进来。
“王妃!快……文将军醒了!”
叶芷蔚腾地一下坐直身子,手里的茶水溅了一身。
“王妃,您慢着些。”小莲急道。
叶芷蔚根本顾不上这些,连湿了的衣裳也来不及换,下了地便往外走。
吴泷跟木修岩跟在后面,众人一块去了北边的厢房。
南宫烟站在门口中,眼睛红红的,下颌明显尖了,脸颊也清瘦了下去,叶芷蔚见了心中不忍。
这些日子她虽然劝南宫烟去休息,可她根本不肯离开文天昊。
崔先生只用了三天时间备齐了所需的药物,为文天昊拔出了胸口的匕首。
第十天返魂丹药效结束后,文天昊的情况一直忽好忽坏,几次都险些不成了,南宫烟守在床边一步也不肯离开,就连晚上都不敢合眼,生怕她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叶芷蔚无法,只好让崔先生为她配了不少保胎安神的汤药,每天逼着南宫烟喝下去。
“差人去南宫府,将好消息告诉老将军。”叶芷蔚吩咐道,“切记不可让其他人知晓!”这出戏还没有演完,文天昊只有活着,接下来才有可能找到幕后真凶的证据。
“算了,还是我去跑一趟吧。”吴泷突然道,“正好我有事情要找南宫老将军。”
吴泷去的话,叶芷蔚最是放心不过,于是点头应了。
“蔚儿……”南宫烟突然跪了下去,把叶芷蔚吓了一跳。
“烟儿姐姐,你这是做甚!”她一把抓住南宫烟的胳膊,强行将她拽起来,“我们之间从来不兴这个,你可别折煞我了。”她打趣着,心里却跟她同喜同悲,险些红了眼眶。
木修岩站在那里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便寻了借口也回去了。
“要不是崔先生,天昊真就回不来了。”南宫烟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落下来。
“傻瓜,现在文将军醒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哭个什么劲。”叶芷蔚安慰道。
两人一同进了里屋,文天昊躺在床上,胸口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被子搭在他的腹部,露出上半身古铜色的皮肤。
听到门口的声音,他向这边转过头来,微微张了张嘴,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
叶芷蔚紧走几步,上前来,“莫要开口,以后有的事让你说话的时候。”
文天昊目光闪动几下,最后越过她,落在了南宫烟的身上。
崔先生过来又查了次脉息,细细叮嘱了一番,便出去了。
叶芷蔚也不好在这里久待,安慰南宫烟道,“文将军只要醒过来便没有大碍,以后便是要好好养着,以前你总是欺负他,现在可是要你来偿还的时候了。”
南宫烟破啼为笑,笑里却仍带着泪。
叶芷蔚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他可知道你有孕之事?”
南宫烟含泪摇首,文天昊才醒过来,她还没来得及说,虽然他说不出话来,但她完全能感觉得出他目光中的关切与责备之意,他醒过来第一件事不是在担心着自己,而是怪她瘦了,憔悴成这般模样。
“告诉他吧。”叶芷蔚小声道。
“我怕他会恼我……”没见过怀了子嗣的还这么操劳。
“你连命都愿意交给他,他又怎么会真心怪你。”前世,你宁愿死后化为泥土也要留在他身边,还怕什么责怪。
叶芷蔚笑着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了南宫烟跟文天昊。
文天昊静静的看着她,轻蹙起眉头。
南宫烟心中一惊,忙上前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文天昊嘴唇翕动几下,他现在虚弱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可是他却想赶她去休息,不忍看她眼底那满是血丝的殷虹。
“天昊。”南宫烟哽咽着握住了他的手,以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