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暮寒眼中杀机如手中利刃,萧萧意冷,逼人心魄。
众将一时间全都呆立当场。
如此清晰的杀意,无人敢挡,所有人都知道,风暮寒这时动了真怒,谁若这时上前阻拦,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面露惊悚,但并无退避之意,“风暮寒,你想做甚?堂堂威武将军,竟敢用剑指着当今太子,你该当何罪!”
几名副将面如死灰,就连他们都看得出来,风暮寒何止是用剑指着太子,他明明是想砍了他,这太子还在这里摆什么架子。
就在这时,忽地一道青色的影子跃出人群,“世子爷息怒!”青衣抱拳拱手,单膝跪于风暮寒身前,拦住去路。
风暮寒手中长剑如霜凝结至半空,剑身岿然不动,只看那神情便知,此时这剑便如他心一般,无声冷吟,只待一声长啸便要沾血。
“世子爷!”青衣冷汗沾湿衣衫,但却不肯让开分毫,他知,这一剑如若斩下,风暮寒便要担上何等沉重的罪名。
“让开。”风暮寒冷冷道,语气寒彻透骨。
“使不得……”
“让开!”风暮寒目光越过青衣,不错的盯着对面的太子。
“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才归营,属下这就安排您去歇息。”众人不敢劝阻风暮寒,只得向太子这边劝道。
太子面上从容不迫,其实后背早已是一层薄汗,这时得了台阶,故作不屑的瞥了一眼风暮寒,冷哼一声便跟着身边士卒离去。
风暮寒剑身一动,青衣身形随之而动,不顾一切扑上去,却是不敢抽剑,将剑鞘立起,慌乱抵挡。
“将军,使不得!”身后众将齐声急道。
风暮寒剑身掠过青衣肩头,尽管没有触到,但凌厉的剑气仍将青衣肩头的衣裳扯开一道硕长的口子。
“将军息怒!”众将齐声劝阻。
细雨,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落下。
开始只是点点滴滴,溅起在衣袖上,了无痕迹。
风暮寒盯着面前的青衣,眼底怒意如滔天巨浪。
突然间,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便是轰隆轰隆的雷鸣。细雨如帘,洋洋洒洒将大地覆盖,风暮寒战袍被雨水淋湿,更显寥落。
片刻的沉默,在众人看来,仿佛永世的寂静无声。
猛地转回头,却见雨帘中早已不见了崔药师与杜薇,唯剩下地上那片刺目的殷红,渐渐混入到雨水当中,蜿蜒而下,仿佛将他身上的血液也带走了,混入无尽的冷夜当中。
“崔先生已然带人回了军帐。”有人禀道。
风暮寒抽身疾走,到了崔药师的军帐前,只见帐门口血迹斑斑,他抬手想去挑那帐帘,却不知怎么,像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连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就在这时,帐帘自内掀起,崔药师走了出来,目光低垂,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肃穆。
“她怎么样了?”风暮寒一把抓住崔药师,似想推开他往里走。
崔药师却将身子一横,将他挡在了帐外。
风暮寒一愣,疑惑的抬头望向他。
崔药师目光畏缩,显得极不自然,“世子爷,莫要进去了。”
风暮寒心中一凛,一种从未有过的颤栗感,闪电般的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薇儿怎么样了?”
崔药师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道,“杜小姐她……已经去了……”
风暮寒直愣愣站在那里,半天毫无反应。
崔药师慌了,急唤道:“世子爷?”
风暮寒浑身一震,突然剧咳出声,接连吐出血水来,脸色苍白得吓人。
崔药师急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一下挥开,“不可能……刚才她……明明还在跟我说话……”
崔药师见他吐了血,恐他毒症此时发作,不顾一切上前扶住他,“世子爷,在下说的全是实情,她最后要在下为世子爷带句话……她若不回来,便是回家去了,无需难过,无需挂念……世子爷!”
话音未落,只见风暮寒身子突然一晃,脚下踉跄,一头栽倒下去。
风暮寒被送回大帐,直到暮色降临才幽幽转醒,崔药师原本担心他醒了又会找他来问话,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风暮寒直接去了中军大帐,与手下副将商议军中事务,好像没事人一般。
崔药师虽然觉着有异,但一时又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却也松了口气,急急回了军帐。
青衣早已等在那里,看了一眼停在帐中的棺木,总觉得异常刺目。
“都准备好了么?”崔药师问。
青衣点了点头,“不过要想在十日内赶到凉州城万福寺有些困难。”
崔药师无奈道:“现在只有此法能救她一命,成与不成就看她的造化了。”
棺木并未钉死,崔药师拉开棺盖,青衣看向里面,只见杜薇面色如纸,躺在里面毫无生息。
“此法真能可行?”青衣不确定道。
“我给她吃了返魂丹,可以让她提前进入假死状态,这世间能救她的,唯一有慧悟主持了,他如果还在凉州万福寺的话,你只有在十日之内赶去,如若不然,返魂丹药效一过,不消半个时辰,她便会绝气身亡。”
青衣面沉似水,“可是世子爷这边……”刚才外面那一幕他也见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众人皆称薄情寡意的南王世子竟会为了杜薇,险些手刃太子。
“长痛不如短痛。”崔药师长叹一声,“再说此法极险,而且路途遥远,若是赶不及依旧是个死,还不如现在就让世子爷断了念想。”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