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客船燃起熊熊烈火。
杜薇站在岸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烈火将那客船一点点吞噬殆尽。
耳边却回荡着刚才暗卫向风暮寒的回禀:“两人已当场毙命,负伤走脱一人。”
风暮寒薄唇微动:“走脱了何人?”
那名暗卫深深埋下头去,跪俯于地上,身形连动也不敢动:“乃是江湖人称善采君子,吴泷。”
“吴泷……”风暮寒凤眸一凛,脸上掠过冷冽的笑意,“善采君子……也配打本世子女人的主意……”
话音未落,道道真气自马车内汹涌而出,就像刮起无形的风暴,面前跪着的暗卫身形不稳,竟直接被吹出去,摔在几十米开外。
“世子爷息怒!”
所有暗卫跪俯一地。
但马车内的人却恍然未觉般,全身上下都迸发出犀利的真气,似要将马车也撕裂般,玄色锦衣在黑夜里翻飞起伏,远远望去好似灵雁之翅,在暴风中疯狂拍打,寻不到彼岸。
一旁侍立的青衣心中大感不妙,偷眼向他主子望去,但见风暮寒双目盛怒之下已显出狂癫之色,心中不由焦急万分。
就在这时,忽地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风暮寒,你再不停下我的裙子都要被吹跑啦!”那声音就像一阵清风拂过湖面,带着娇嗔。
刚才还汹涌迸发的真气,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杜薇双手压着裙摆,正嘟着嘴唇,满脸愤愤之色。
一袭五彩水田衣,裙带随风翻飞,云鬓松散,乌黑的明辉微光潋滟。
风暮寒目光不瞬的望着她,从她离开京城到现在,两人不过分开几天时间,可此时再见,他的心却仍禁不住的为之悸动,就好像他是个懵懂的少年,所有的沉稳都消失不见。
“薇儿……”他向她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到这来。”
开始他收到暗卫消息的时候,原以为只是普通江湖上的黑吃黑,但从他得知江湖有名的善采君子吴泷也在船上时,却再也坐不住了。
吴泷素来以采撷女子芳心为趣,别人窃取的是财、物,而他窃的却是女子的身与心,而且有传言此人擅长易容之术,长相俊美。
平生从没对自己相貌在意过的他,居然在收到消息的当晚,对着镜子偷偷端详,着实让随身侍奉的青衣受惊不小,一整天都提心吊胆。
杜薇走近马车,将小手放到他的掌心,他略用力一提,夹杂着淡淡药香的娇软身躯已然落入他的怀中。
青衣立即放下车帘,马车随之调转车头。
“去哪?”杜薇一愣。
“一切有为夫安排,你且安心。”头顶传来风暮寒略带沙哑的嗓音,幽幽的,就像一颗石子击破了沉静的水面,让她的心底泛起涟漪。
“崔先生他们还在……唔!”话音未落,他的气息已骤然而至。
温热儒软的薄唇重重的覆下来,破开城池,在她的口中肆意掠夺,搅乱她的气息,也将她口中迸出的低呼与轻吟一并吞入。
杜薇听他呼吸又急又促,腰后被他大掌托起,逼迫得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伸手想将他推开,却反而被他束得更紧。
到最后,她只觉双唇酸涨无力,身子只能软软的紧贴在他的怀里。
终于,风暮寒将她放开,凤眸里带着得逞的笑意,只看得她心跳险险顿了半拍,苍白的面颊上染了一层绯红。
她也没想到,这意外的重逢竟让风暮寒像贪欢莽撞的少年一般,丝毫不加掩饰他汹涌澎湃的感情。
风暮寒低下头,眼眸深入倒映出她那张绯红如桃花般绽放的容颜,心中就像同饮了四月的桃花酿,情意微醺。
“待我们离开,便会有人将仓库里关着的人放了,崔先生他们稍后会与你汇合。”
“那思远呢?”杜薇急忙问。
风暮寒剑眉微挑,似不悦道:“薇儿口中关心的全是别人,为夫快马狂奔一夜赶来,却连声安慰的话也不曾听你说起。”
杜薇一愣,风暮寒这说话语气……哪里是不悦,这家伙……分明是在撒娇好吧。
不过快马狂奔一夜赶来?这么远的路,他只用了一晚时间……想必是不眠不休才赶来的。
见杜薇直愣愣的出神,风暮寒刚才佯装的不悦瞬间转变成真。
他手臂忽地用力,将她整个身体锁入怀中,紧紧扣住她的腰身。
杜薇只觉呼吸困难,不满道:“这么紧做甚,快些放开!”
“薇儿刚才在想什么?告诉为夫。”暗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杜薇微微一愣,随即豁然醒悟过来,原来这家伙是在为那个假扮无双公子的人生气吧。
“我在想那个叫吴泷的人。”她故意道,“若不是亲眼得见,简直不敢相信,那般的儒雅公子,竟会有那种嗜好。”
采撷女子?听上去好像及其风雅,而且还带着些江湖人士的放荡不羁,但说到底那只不过是个cǎi_huā的小贼,终是上不得台面的。
“听说他逃走了,你当真这么高兴?”风暮寒语气幽幽,响在她的耳边,听上去好像咬牙切齿的。
杜薇强忍住心中窃笑,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的感情,有时就像小孩子似的,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像是要吃人似的。
“我才没有高兴。”杜薇嘟着嘴唇,“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在同一船上相处了几日,就是有些失望,没想到他竟然是那种人……”
“你对他失望?”风暮寒一字一顿,会有失望,就是表明她曾经对他抱有过期望了?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