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蔚坐在城西的首饰铺子里,看着手下二十多位请来的帐房先生查帐。
“三小姐,这里是两份帐目,完全核对不上。”两位四十多岁的掌柜拿着帐目过来回道。
叶芷蔚拿起两份帐目扫了一眼,“今天这事还要多看两位帮忙,不然我一时半会还真寻不到适合的掌柜。”
两名掌柜立时拱手道:“三小姐无需客气,我们在世子爷手底下已经管了十来年的铺子了,世子爷对我们有恩,他临离京前暗中知会我们,但凡三小姐有用我们之处,义不容辞。”
叶芷蔚淡淡一笑,“你们先暂时帮忙管着这两间铺子,以前在世子爷那边有多少月例,我这边就给你们多少……”
“使不得。”两位掌柜同时道,“世子爷之前已经吩咐过了,我们的月例仍是他出。”
叶芷蔚笑道,“难得你们世子爷想替我省些银钱,不过我这人向来是有恩必报,你们在关键时候帮了我的忙,以后便在我这里也领一份例钱吧。”
双例!
两位掌柜心中一喜,虽说他们之前接到世子爷的吩咐还有些不以为然,全当着这位三小姐只是位大家闺秀,不想做事却是如此通透,让人挑不出一点理来。
“日后我手里的铺子会越来越多,可要多多辛苦两位了。”
“愿为三小姐效劳。”能拿双例,又能得了世子爷跟这位三小姐的人情,何乐不为?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位三小姐与南王世子是什么关系,不过单看他们世子爷对她的照顾便可窥之一二,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位三小姐就会成为他们的主母也说不定……
两位掌柜也是见多识广,立时打定主意,以后便跟着叶三小姐了,一定能混出头来。
叶芷蔚与两位掌柜又说了会话,外面有人进来道:“陈护院他们到了。”
“请他们到内院说话吧。”叶芷蔚也起身去了内院。
陈护院带着几名兄弟,不多时进了院子,先是将地契房契等拿出来让她细看,又把那份协议拿出来。
叶芷蔚笑得这个欢实,“接下来我们还有一出大戏要唱,这一次要给大伙记头功,日后这两间铺子每年盈利,都会给众位分红利。”
陈护院等人没想到东家竟能做出这样的保证。
他们都是些无根之人,平时每月能拿到例钱就已知足了,东家竟许诺给他们这两间铺子的红利。
要知道就算是普通人家,一年也挣不到那些利钱的零头。
“东……东家……”有人结结巴巴道,“是……是真的吗?”
叶芷蔚笑起来,“要不要我先立个字据?”
“哪……哪敢啊……”那人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嘿嘿傻笑着。
大伙全都哄笑起来。
“东家是不会骗我们的。”陈护院假意训斥那人,“看你那点小心眼。”
那人也笑起来,“以后我就跟着东家了,漂了这么多年,现在年纪也大了,再也不想走了。”
“傻子才想着走。”有人嗤嗤笑起来。
陈护院也是感慨万千,他们在军营混了半辈子,退下来时领到的钱还不够买房置地的,很多人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成过亲,娶到老婆。
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到了这般年纪,竟然还能拥有这样的根基。
叶芷蔚将地契房契收好,重又交给陈护院,“等这件事办完了,我请大伙到城里的飘香楼好好的吃一顿。”
“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那飘香楼?”
“听说里面的菜要两、三两银子一盘呢……”有人不断乍舌。
叶芷蔚笑道,“以后别说是去飘香楼,我要开一座比飘香楼还要大的酒楼,到时绝对要你们大伙都来尝一尝。”
众人立时一片哗然。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开什么玩笑,他们的东家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子,怎么敢说出这种大话来!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他们发现,这完全不是她在说大话,她所做的一切,看似都是在不经意间,可实则都是早有计划,每一步都是按照她的设计在走。
而且,在她身后,还有那位南王世子相护左右。
虽然他们都不清楚东家与南王世子的关系,可是单看那一次次援护,一次次暗中相帮,便可知,他们绝非泛泛之交。
外面有传言称叶三小姐要与英王殿下解除婚约,开始的时候他们中还有人觉得不可思议,认为东家凭着高枝不去攀,反而自愿在这庄上混日子,是不是有些傻了。
可是现在看来,那位高贵的英王殿下从始自终也没有露过面,更别说维护他们的东家了,像这种男人,他们东家要是嫁过去,便只会成为笼中鸟,哪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他们这些人也必定会再次流离失所,没有着落,如此看来,还是南王世子更靠得住一些。
镇国公府。
大夫人李氏醒过来,闻到一股浓重的汤药味。
她刚动了动,一旁的管事妈妈连忙上前,“夫人,您醒了?”
李氏由她扶着,坐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您昏倒了,可把老奴吓坏了,去请了大夫来,为您开了些安神的汤药。”
李氏背后靠在迎枕上,只觉脑袋一阵阵发晕,“对了,那两个掌柜呢?”她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管事妈妈心疼道,“您还是多关心着自己的身子吧,老奴先把他们都打发走了,等您身子好些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