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爷看着庄月琦那满身的淤青,吩咐道:“快些拿伤药来。”
有丫鬟取来了药箱,庄月琦却不肯上药,捂着脸嘤嘤的哭,“王爷,今儿您若是不给妾身做主,往后妾身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府里头待……只怕往后连个下人都会欺负到妾身头上了……”
叶芷蔚挑了眉看着庄月琦,“庄侧妃,我这被泼脏水的主还没哭呢,你倒先委屈上了。”
庄月琦听了却是哭得更凶。
南王爷面色阴沉,喝道:“还没闹腾够?”
叶芷蔚将头转到一边,不让王爷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不屑。
南王爷扫视了一圈屋里,只见所有桌椅全都移了位,庄侧妃身边带来的婆子跟丫鬟也都衣冠不整,显然都没少吃亏。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王爷怒道,目光却是落在了叶芷蔚的身上,“庄侧妃好歹也是本王的人,叶芷蔚你就算是世子妃,也不应对她出手如此狠毒。”
“狠毒?”叶芷蔚险些笑起来,“我再狠毒却也没有上杆子跑到别人院子里,往人家身上泼脏水,还说什么我送王妃冰蚕丝的袍子是为了教她勾引王爷。”她故作认真的端详着南王,“像王爷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一件袍子打动,做出那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来?”
南王的脸上更加的难看了,他的嘴角不住的哆嗦着,额头也见了些冷汗。
“王爷,您说我说的对么?”叶芷蔚扬着小脸问道。
“住口!”南王终于再也忍不下去,脱口喝道:“没想到你嫁到王府来这么久还是没有学会规矩,本王今日若是不管,只怕以后你更是无法无天,来人哪!”
屋外悄静静的,所有侍卫全都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
南王额头的青筋跳起老高,“本王还没死,现在这王府还是本王说得算!”
世子的近卫军仍然站着没动,可是王府的侍卫却没有他们那般坚定,见南王动怒,只得来到门前。
南王将手一挥,“将世子妃带去祠堂,本王要好好教她认识认识王府的规矩!”
几名侍卫为难的相互对视一眼,犹豫着不肯上前。
“就连你们也想翻天不成!”南王怒冲冲瞪向他们。
侍卫们无奈,只得进了屋子,准备靠近叶芷蔚。
“我看你们谁敢!”王妃突然断喝一声,上前一步挡在叶芷蔚身前。
叶芷蔚心里不由暗暗赞叹,别看王妃平时柔声细雨的,可也是个极护短的人,风暮寒那护短的性子只怕就是随了王妃。
南王见王妃上前阻拦,顿觉自己面上无光,虽说刚才在王妃院子里那场短暂的鏖战甚是销魂,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容忍她骑到自己头上去。
“你想做甚?”南王怒道,“莫非你还想包庇她不成?”
王妃看着南王,突然冷笑出声,自从庄侧妃进了王府,她的心里就没有真正的亮堂过,可是今天却因为叶芷蔚刚才说的那两句话,她的心里顿觉痛快许多。
正人君子?qín_shòu不如?
不错,她已经忍耐了太久太久,久到她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为了她的儿子,她牢牢的守着这南王正妃之位。
可是她太天真了,她的忍让反而使对方更加肆意妄为。
“世子妃是不是有错,庄侧妃想必心里最清楚不过,不过想来如今王爷已经不想弄清事情的是非曲直,只是一味心思的想要处罚蔚儿,给你的女人出气吧?”
“她是本王的女人,出了事本王自然要护着。”其实他并非想说出这种话来,只是王妃脸上的冷笑让他极其不爽,刚才他们还肌肤相亲,可是才一转眼她就不认人了,他的心里气愤难平,于是脱口而出。
“原来如此。”王妃凄然一笑,“她是王爷的女人,本妃在府里只不过是个碍眼的。”
庄侧妃眼见得南王与王妃对峙起来,心中暗喜,也忘记了身上的疼,忙插言道,“王爷莫气,妾身与世子妃不过是有些误会,原本说开就无事了,只是世子妃性子急了些,没等妾身解释……”言外之意,还是在向南王爷说叶芷蔚的种种不是。
王妃也不去理会庄月琦的挑唆,“既然这府里已经容不下臣妾母女,不如王爷便给我们个痛快,以后也能落个清静。”
“你想做甚?”南王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王妃现在这模样是他从没有见过的。
冷漠而决绝。
“求王爷允臣妾和离。”王妃一字一顿,“从此两不相欠,各生欢喜。”
南王站在那里,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生出了幻觉。
“什……什么?”
庄月琦又惊又喜,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王……王妃竟然要和离!”她使劲抓着南王的袖子,为了等待这个时机,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现在突然间希望就在眼前,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臣妾心中已渐生怨恨,但臣妾不想有朝一日变成那心思狠毒的妇人,既然已为冤家,何来相对?二心不同,不如归去。”
叶芷蔚站在王妃身边,望着她脸上的凄楚笑容,心底微疼。
“母妃……”她伸手挽住了王妃的胳膊。
王妃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莫怕,不关你的事,早该如此,以前都是我太过执迷,被遮了眼睛。”
看着从容不迫的王妃,南王气极,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几乎想冲过去一把抓住她,好好问个清楚,是不是她的心里装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