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从没见过自己的儿子竟然慌成这样。
“寒儿……”王妃嘴唇翕动半天,可是一时间竟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究竟发生了何事?”见此情景,她不由得也跟着慌乱起来。
“不妨事。”饶是他脸上一直带着冷漠之色,但置于膝上的双拳,却因为用力过度,指关节处全都失了血色。
王妃急了,“你到是把话说清楚些,蔚儿这孩子究竟怎么了!”
“崔先生说现在时日尚浅,还看不大出来……”
“看出来什么?”王妃急的额头上见了汗。
“蔚儿可能是……是……有了……”
“有了什么?”王妃一时间竟没明白过来。
风暮寒唇角僵硬,一字一顿,“是……子嗣。”
王妃浑身猛地一松,她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笑骂道,“你这没出息的,就算是头回当爹,也没有人慌成你这个样子。”
风暮寒依然紧绷着脊背,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其实他所担心的事情并不是像王妃想象的那样简单。
前世的记忆全都涌上来,她身中奇毒时被诊出有孕,而他却为了寻求解药而远离他乡,留她独自一人。
一世分离之苦,两世为人,一幕幕,一桩桩,将他的心搅得乱作一团,他简直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前世,哪一个才是现在。
王妃只当这是她儿子喜极的表现,关切道:“如此说来,刚才蔚儿会晕倒也是因为气血不足了,崔先生可有开药方?”
风暮寒微微颔首,“薇儿还不知道此事。”
王妃一愣,“她不知道?”
“现在时日尚浅,若是诊断有误,到时难免会让她失望。”风暮寒声音沉稳,王妃激动的心情也跟着渐渐冷静下来。
“如此也好,省得你们回去后被那些人惦记着,让她多调养些日子,莫要再让她到处乱跑了。”
“母亲……”风暮寒突然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抬头看着她,“我想求母亲件事……”
王妃有些意外,“什么事,你尽管说来,只要我能帮得上忙。”
“麻烦母亲在庄上帮着照顾叶公爷。”
王妃一愣,她昨天隐隐知道风暮寒送了什么人到庄上来,而且还派了崔先生过去亲自诊治,不过她却不知那人便是叶芷蔚的父亲。
风暮寒简单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王妃说了一遍,王妃抬衣袖悄悄抹了眼泪,“没想到蔚儿这孩子从小就是个苦命的,不过她能有这么一个父亲,倒是真真让人意外。”
风暮寒知道母亲定是想起了自己与南王之间的事,也不劝阻,而是继续道:“皇上派了我差事,离京之后归期不定,若真要走,我打算带薇儿一同前往。”
王妃惊得愣在当场。
皇上能派她儿子什么差事?这么多年来,她也大致能猜得到,必是极危险的事情。
女子身怀有孕时本应好好歇息,她若是跟他必然要长途跋涉,对她身子极为不利,而且……她想不通,为何风暮寒会想到要带叶芷蔚同行?
她儿子向来心思慎密,如此危险的事情,他怎么会想要将自己所爱的女子也拖入其中。
风暮寒微微苦笑,“其实……我是有些怕的。”
王妃却是抿嘴一笑,“难得你也有怕的一日。”
风暮寒苦笑不语,其实他怕的是离开她。
在他们身边,存在着太多的不安因素,除了他的母亲,现在他还要保护着叶芷蔚的父亲,他若是离京,有些人必然会想要抓住他的弱点。
“就算你想带着蔚儿同行,可皇上那边能否应允?”王妃思忖着。
风暮寒应是奉旨办差,怎么可能随意带上自己的妻室。
“此事我会想办法,母亲尽管安心,您只要帮着照看下叶公爷,莫要让他知晓我们的行踪便好。”
王妃点了点头。
“麻烦母亲了。”风暮寒略有些歉疚,他母亲也怀了子嗣,这时候本应是他与叶芷蔚留在她身边照顾她,不想却反要她帮忙,照看起叶淮安来了。
叶芷蔚躺在里屋床上,隐约听见外面风暮寒与王妃的说话声。
也不知怎么,她觉得自己闭了一下眼,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的发现,窗外已经是夜色深沉,天到三更了。
她没想到,自己竟睡了这么久。
午饭和晚饭她全都错过了,这时候肚子却找上门来了,她记得桌上的木雕点心盒子里还装着蜜意坊的点心,她翻了个身想要坐起来。
谁知她刚翻过身来,便见躺在她身侧的风暮寒睁开了眼睛。
“可是饿了?”风暮寒从容的将她拉进怀里,轻声问。
叶芷蔚慵懒的嘟着樱唇,“睡过头了,刚想去偷块点心就被你发现了。”
“既然饿了就起来吃些,小厨房里还熬着鸡汤,我让丫鬟盛些来。”风暮寒说着起身披了衣裳。
叶芷蔚似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我吃几块点心垫垫便好了,都这么晚了,小厨房里早就没人了。”
风暮寒却没有理会她,直接从桌上取了灯,径自出去了。
屋里没了灯,黑乎乎的一片,叶芷蔚无奈,只得老实的待在床上。
没一会功夫,风暮寒拿了灯进了屋子。
叶芷蔚这才看清,他的另一只手上端着托盘,上面除了放着一只带盖的汤碗外,还有一碗鸡丝面。
叶芷蔚立时食指大动。
风暮寒直接在床上支了矮几,将托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