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郡窈审视的目光从她面上一扫而过,不禁多了几分轻慢,不过一个老太婆,瞧着就是个不安分的,能有什么好主意?偏偏母亲还让她们亲自跑一趟。..
申郡窕却面带笑容,抬手虚扶一下,“妈妈不必多礼,我们过来看看五妹妹。”
陈妈妈便笑道,“小姐们与咱们小姐真是姐妹情深,都是咱们老夫人教导的好,都道侯府小姐个个貌美如花知书达理,奴婢能进侯府伺候小姐们,真真是奴婢的福气。”
立在门口的墨青听见这话气的直瞪眼,什么叫伺候小姐们?来了茹雨阁伺候的就是五小姐,这会子又在旁的小姐们跟前说这些做什么?当真不把五小姐放在眼里。
申郡窈愈发看不上陈妈妈了,懒洋洋的捏着帕子在鼻子掩了掩,眼角瞥了瞥一旁的申郡窕,示意赶紧走。
申郡窕却置若罔闻,面上依旧带着如春风般的暖笑,“陈妈妈过奖了,五妹妹能得陈妈妈伺候,那也是五妹妹的福气,这原是你们的主仆缘分,瞧着陈妈妈就是个能干的。”
陈妈妈得了夸奖,更觉得脸上光彩无限,不觉挺了挺腰板,神态间已带了几分得意,“咱们老夫人才是个有福气的,奴婢瞧着比那庆王妃差不了多少。”
一言既出,这一屋子的人心思复杂,各有各的想法。
墨青愈发的生气,拍着老夫人的马屁,实则是在炫耀。
申郡茹冷眼旁观,既然她这么急着邀功,索性助她一把吧,遂笑了笑,“四姐姐说对了,陈妈妈可是个很能干的人,以前还在庆王府里头呆过呢,说起庆王府里头的事可头头是道。”转过头又对陈妈妈道,“陈妈妈,你不妨再当着两位姐姐的面说一说那些事,不然姐姐们还只当我是说大话呢。”
陈妈妈本意就在此,难得五小姐又这么上道,她自是很卖力的炫耀了一番,将那些知道的不知道的真的假的都凑合在一起讲给小姐们听,倒也把几位小姐逗得哈哈大笑。
就连起初黑着脸的三小姐都带了笑容,她更觉得自己本事了得,说起话来哪里还有个把门的,颠三倒四的说个没完。
申郡茹也不打扰也不提醒,只静静的听着,眸光却时不时的望向申郡窈姐妹,两姐妹心里哪里还有她这个卧病在**的妹妹?
她忽然想明白了,怪不得老夫人明知陈妈妈是这样的人还巴巴的迎到府里头来,还送到茹雨阁来,怕安的便是这个心。
若直接把陈妈妈放在申郡窈姐妹院子里,凭陈妈妈这个上跳下窜的劲儿自不会安分,容易招来是非,若放在别的院子里头,申郡窈姐妹又怎能如此旁若无人的一一追问?
老夫人端的好心思,为了自己的儿孙可谓煞费苦心。
两姐妹走的时候面上都带着笑意,似乎很是满意,申郡窕又对申郡茹说了些面子上的好话,牵着申郡窈的手起身走了。
不等申郡茹发话,陈妈妈已弓着身子谄笑着送了出去。
墨青气的直跺脚,“小姐,您看,您看……这,这也太猖狂了。”
申郡茹却不气不恼,淡淡的道,“不必管她,且由着她,只盯紧了便是。”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这么多嘴多舌的老婆子,怎么进了庆王府,又怎么从庆王府里平安出来了呢?庆王妃怎容许她将王府里的事这般的到处说。
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过了两日,陈妈妈忽然到申郡茹跟前告假,“五小姐,奴婢好歹也是庆王府里头出来的,庆王妃大寿,奴婢也想去贺一贺,小姐只允我半天假便可。”
黄烛一旁笑道,“陈妈妈可是王府里的大红人,这种大日子自是要去露一露脸了。”
纵是陈妈妈厚脸皮,听了黄烛的话,脸上也是火辣辣一片,到底适合情形,旁人不知,她自己心里头还不知道么?
她强笑着道,“惯会取笑我我。”转了头又对申郡茹道,“五小姐,奴婢当日下午便可回来当差。”
主子还没应允呢,人家自己都把时间安排好了。
申郡茹面带轻笑,“妈妈回去瞧瞧自是应该的,也别去半日了,趁着这机会,索性回去与你那些老姐妹们说说话吧,待一日再回来也不晚。”
陈妈妈乐的笑开了花一般,连连点头,“多谢小姐,多谢五小姐。”
若不是这五小姐是个不得**的,她还真愿意呆在茹雨阁里,这半个主子的待遇她还是很乐的享受的。
她出了门,墨青便凑近**侧,低声道,“小姐,她昨晚上又去碧水阁了,好半天才出来了。”
申郡茹黑眸微动,眨了眨,“陈妈妈这样的大忙人,你们都要巴结着些,酒菜都要招待好了。”
墨青疑惑的看了一眼小姐,有些不明白。
黄烛却已经反应过来了,抬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应道,“小姐放心吧,奴婢们定叫她吐个片甲不留,看看她到底能出什么幺蛾子。”
墨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让她们拿着酒菜去套话。
到了三月初六这日,芷院里早早的就掌起了灯,老夫人谭氏自是十分仔细的收拾穿戴了一番,这种场合自是不能随便的,样样都是经她亲自过目挑选的。
蓼香打了帘子进来,禀道,“老夫人,几位小姐都收拾好了,三小姐四小姐本是要过来请安的,奴婢传了您的话,两位小姐便先在院子里候着了。”
谭氏满意的点点头,“还算她们有心。”
蓼香忙回道,“两位小姐不但有心,还十分的孝敬您,当真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