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匆匆,不知为了什么而忙。 谁都可以影响我们的心,谁也可以左右我们的看见。一切都那么悲哀。
“什么啊?居然宠幸的不是你?”九清失望地叫道。
“那又怎么了。”伤狂温柔地笑着,给九清递了一杯水,“日子还长呢,谁都一样。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
“哦。”九清乖乖地点点头,旋即又叫道:“欸,伤哥哥,林继德到底怎么死的啊?”
一听见林继德这三个字,伤狂的蓝眸瞬间暗淡了几分,“我不知道……”
九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咬着牙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反正我相信你……”
“恩。”伤狂笑着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伤狂叹气般笑道:“只是苦了辛昀。继德好歹陪了他这么多年,突然走了……”
九清也是低下了头。截止到今天,他入宫也不过三天多。让他感觉人不错的,也就伤狂和夜辛昀了。现在夜辛昀身边最信任的人死了,谁都不会好受。
“先生,顾佳人派人送来一支金钗。”裴度匆匆进来笑着高呼道。
“送礼?”伤狂愣了。自己又没被宠幸,送礼也送不到自己这来吧?
“对……”
裴度话才刚出头,又一个宫侍端着锦盒跑了进来,“小主,夜佳人送来一支金钗。”
“这怎么回事?”伤狂看了看九清,又看向裴度和宫侍,他有些纳闷。
裴度咧嘴一笑,“他们这是巴结您呢。”
伤狂更是不解地望着他。
“欸,这宫里都传遍了,都知道昨夜您和帝君的事了。”裴度不加掩饰地笑着。
九清急了,歪着脑袋看着伤狂,“什么情况?伤哥哥不是说昨夜帝君没有宠幸你吗?”
伤狂愣了。自己和帝君?就那么短暂的见面也会被人发现?
呵,当然了。在皇宫里怎么可能会有秘密?
“是没有召我。”伤狂低敛了眉梢,笑道:“我自己在承欢殿外等着的,然后遇到帝君。”
“那没召你你去承欢殿干嘛?”九清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他感觉伤狂欺骗了他。
“……”伤狂看着九清,他嗅到一丝不友好的气息。
他突然想到小时候在冷宫里和丽妃生活的一些片段。
那些日子,她总是在夜半无人的时候,一边缝着东西一边独自念叨着过去的事情。讲的最多的就是她和自己的母妃(贤妃)本是要好的表姐妹,一同嫁入东宫,做了太子——自己的父皇的妾室。
起初都还好,但慢慢地因为各样的误解和真实的嫉妒,两个人就变得貌合神离了。后来甚至连话也不再说了。曾经的好姐妹变成宫里最陌生的人。
还有另一件事也说的格外的多,就是她和自己的亲生母亲云絮晴的事。母亲是她的陪嫁丫头,吃住都在一起,感情也自然是有的。可后来她发现父皇喜欢母亲,她就有些反感。但因为母亲是个温柔忠诚的人,她终究没把母亲怎么着。
最后甚至把母亲嫁给父皇。但虽然嘴上不说,她还是暗暗地嫉妒着、羡慕着母亲。
其实丽妃是个好女人,只可惜父皇从没有认真留意过她。
“九儿,你动怒了。”伤狂淡淡地说道。
九清一愣,似乎意识到自己心中的恶,他慌张地避开视线不看伤狂。匆匆起身,“我、我没有。我还有事,宫里都还没收拾,我先走了。”
伤狂没有拦他,看着他近乎病态地走出屋门,知道他已俨然是一个大人了。这样世家培养出来的孩子,精通世事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长大真的对他好吗?
自己又能解释什么呢?昨天的事,自己确实自私了……伤害了午川,也伤害了那些相信自己的朋友。
为什么自己打算隐瞒昨夜的事呢?明明宫里不可能藏住事情,自己怎么还天真地想要把它埋进心里呢?
“小主?”九清的陪嫁姮子履霜追上九清的步伐,唤道。
“别、别说话……”九清吸了口气,他感觉到自己平日里讨厌的那些官场上人的嘴脸似乎都变成了他自己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不过才真正进宫第一天而已!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本性?
“……”履霜担心地看着九清。
刚才他一直在外边等候,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何事,只见九清踉踉跄跄地跑出来。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把宫侍们遣回宫里去,自己默默地在一边跟着九清走着。
九清走着走着,突然就跪在地上哭了。
“小主!”履霜立即上前扶住他的肩头,他趁势就埋首在履霜的怀里痛哭流涕,低声喊着:“我怎么那么坏!”
履霜意外地看着九清,他从没见过九清哭得如此伤心,他轻轻地拍打着九清的背。在他看来,九清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
他温柔地说:“小主是个好孩子,哪里会坏。”
“不是的……我就是坏!我嫉妒伤哥哥!我刚才居然想杀了他。”九清放肆地哭着。他刚才真的起了杀心,而伤狂却只说他动怒了。
以他对伤狂的了解,杀气和怒气——伤狂一定可以分辨。
“怎么会……”履霜有些意外,“小主不是很期待伤大人和帝君可以终成眷属吗?何谈嫉妒?”
一听这话,九清更加觉得自己是个骗子。他使劲地摇着头,“我也以为是的……没想到我连自己都骗。”
“到底怎么了?”履霜实在按耐不住心中地激动,迫切地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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