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阁楼上传來开门的声音.一名白衣蓝裤的年轻男人走出來.先往四周看了看.然后目光落在地上的木盒上.露出一抹阴郁的笑容.拿了木盒.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铺着木地板.上面放着一张矮木桌.桌上染着两只蜡烛.那两只蜡烛上面画着奇怪的符.而且蜡烛的颜色也黄.看起來很陈旧了.但若是季子墨在这里.他一定能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蜡烛.而是用人体脂肪提炼出來的.降头师很喜欢用來作法的蜡烛.
桌上的两根蜡烛火苗很旺.但相对于整间低矮的阁楼來说.这点光线并算不上明亮.在蜡烛火苗跃动的光影里.桌上还放着两只小瓶子.看起來像花瓶.里面插着一些像干草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看着像草.但若是定睛看的话.那草竟然像是活着一般.不停在瓶子里扭动着.
而且.木地板上还摆着一圈古古怪怪的盒子.地上撒着红的白的黄的像颜料又像是纸屑的东西.桌上地上都画着血淋淋的符.
春哈旺拿着木盒走了进去.盘膝坐在了一圈古怪的盒子后头.在他面前的正是一只香炉般的器皿.里面是尸油燃烧着的火苗.春哈旺将桌上瓶子里的干草拿了出來.平铺在桌上.火苗映着他惨青的眉眼和阴沉微笑的唇角.他的眼注视着桌上.只见那些干草竟然在桌上蠕动了起來.
细看那些干草.形态生得也奇怪.一头粗一头细.并生在一起.生蠕动的正是这一粗一细的草叶.它们看起來似乎像是要结在一起的样子.春哈旺在将干草拿出來以后就不管了.而是对着面前的火炉念念有词.边念词边手舞足蹈.不停地从身旁放着的盒子里抓出东西來往火炉里投掷.
每投掷一次.火苗窜得越旺.而他的动作幅度就越大.直到把盒子里的东西都投进火炉里.春哈旺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癫狂地似全身痉挛一般.他嘴里的念着的咒调子越來越高.音也越來越诡异.而就在火炉里的火苗颜色变得诡异的时候.他一般抓起拿进來的木盒子.打开看也沒看.将手帕连同里面包着东西一齐丢了进去.
东西丢进去之后.火苗呼地窜得老高.春哈旺一把抓起桌上已经自动结成结的干草.狠狠掷进了火炉里.
春哈旺声音已经变得低沉嘶哑.头颅晃动形似癫狂.而他面前的火炉里.一堆东西烧融在里面.火苗青红的诡异颜色遮挡里火炉里生的不可思议的变化……
咒语在继续.下降术也在继续.
而同一时间.叶家大宅的客厅里.
叶志军已经在弟子们的搀扶下坐进了沙发里.他看起來伤得不轻.一直在闭目调息.沒一会儿.就被弟子们扶着躺在了沙发上.看起來就像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宾客们一直不知道叶志军为什么会吐血.看着他似乎伤得很重、昏迷了的样子.不少人开始担忧.叫來叶家的人提议.要不要把叶志军送往医院.
叶家和相江派的人显然是不肯的.大宅外头都是记者.现在把叶志军送去了医院.明天杂志周刊上会被写成什么样子.
眼前的情况是叶家事先怎么也沒有想到的.可谓措手不及.
谁能想到.叶志军的天眼在被当成了杀手锏、被认为一定会赢的情况下.竟然遭遇了前所会有的惨境.
原本.叶家是打算在赢了季子墨之后.就先让今晚请來的这些政商名流们回去.记者们都等候在大门外头.他们一出去.叶家这些天來损失的声誉就自然地挽回來了.而季子墨.他们自然有办法留住他.
今晚.对于叶家來说本应是铲除异己的盛宴之夜.可谁也沒想到.盛宴才一开场.就遭遇了大反转.
这种情况.叶家从來沒有考虑过.以至于眼下到底怎么应对.他们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合适.
最主要的就是怎么跟这些政商名流交代的问題.
请他们先回去.他们出去后会怎么跟记者说.叶家的声誉怎么办.
先留住他们.用什么理由呢.就算留了今晚.明天呢.后天呢.
叶志军的两名亲传弟子在后头讨论了很久.最后决定..管他呢.先把这些政商名流留住.反正今晚那名姓季的少年也走不出叶家大门.天机门一脉也要绝了.到时候.香港四大风水世家.一夜绝了四脉.只剩叶家一脉.谅这些人也不敢出去胡说什么.而且.到时候记者们的目光就自动转向了.今晚小小的比试.谁还会在意.
今晚.注定要出大事.
而胜者为王的道理.在哪个时代都不会变.
商量了一段时间过后.叶志军的两名亲传弟子总算是达成了共识.由大弟子出來说话打圆场.“诸位.我们已经打电话给家庭医生了.还请诸位不要担心.我师父在岛上受的伤至今未好.今晚给大家卜算的时候.旧伤复发.我们扶着他老人家在这里休息会儿.等医生來了.我师父醒來.自会对今晚的事给诸位一个交代的.”
叶家这是在拖延时间.可惜客厅里除了季子墨.其他人并不知情.一听到这个“旧伤复发”的说法.倒也觉得合情合理.叶志军伤了手臂的事.大家都知道.就在前段时间.寻常人说不定还在住院.他今晚就为了叶家的声誉提出跟人比试了.若说是勉强了.也不为过.更何况.他年纪也大了.
这些來的政商名流中.不乏这十來年一直是叶志军的忠实客户的.叶志军平时颇为威严.很有大师的架子.这些人跟他谈不上是老友.但也毕竟多年的交道了.看着他躺在沙发上.吐血后昏睡过去的模样.不免心中有些感慨.
家族声誉、业界地位.面对后起的新人.临老了还得拼上老命來保全家族名望.这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