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魏国西门豹?他是什么人?”
王子凌席地而坐,与一群老农民聊天,对于名冠古今的西门豹倒是没有印象,因为他只听过西门庆。
其中年长者,道:“小哥儿,这魏国西门豹你都不知……必定是初出山野,让老哥给你说说。”
“是……是……小子确实是少闻少见了,老丈快跟我说说……”王子凌颇有兴趣的道。
“小哥儿可知魏国邺城?”
“当然!如今的魏国北方第一粮仓,水利通达兼和,乃魏国产粮之最。”
“不错!但是在两百年前,邺城不过就是块烂地,方圆百里枯草横生,地处璋水、恒水之间,降水(漳水一段)四处流窜,比范邑不差。后来魏国西门豹来到邺城为邑令,见邺城荒无人烟,但却有大批百姓聚在降水之畔祭河。西门豹好奇之下得知,这是要拿活人祭水呢。有一巫婆联合邺城三老、廷掾为了搜刮百姓积蓄,便生出了此间事端,说是要给河伯娶妻……”
王子凌眼睛一亮,他倒是听过河伯娶妻的故事,没想到原来主角是两百年前的西门豹。
“那巫婆子绑了个邑中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正欲祭拜河伯。这西门豹就说,他初上任恰逢邺城大举,便叫来了城中大小人物,有权的有才的有名望的都齐聚了。这西门豹就有些手段了,等人齐聚了,祭奠刚要开始,却说这小姑娘不够美貌。便提议让河伯给他两日时间,让他寻个更加貌美的,便让其手下把巫婆子扔入降水之中,说是要让巫婆子去请河伯商量,看看此提议是否可行。过了片刻不见巫婆上来,不由分说又把三老之一扔下河去,看看是何情况。又不见人上来,西门豹就一个劲的把邺城大大小小的官吏一一丢了下去。后来啊……所有人都怕了,一个劲的跪下磕头,请西门豹治罪呢。”
王子凌哈哈一笑,道:“这西门豹倒是古怪有趣之人。”
“嘿嘿!谁说不是哩!西门豹不仅治邑有方,在其任上之时,命邑中之民开凿十二条河渠,使烂水收容,引降水灌溉田野,这才有了今日所见的邺城。”
“原来如此!”王子凌恍然大悟。突然又问道:“那若是范邑也要命民开渠……众位老丈以为如何?”
一老农道:“自然是利民之举了。”
另外有人立即反对说:“治水虽然利民,但范邑拿什么治水开渠?若是强行征民徭役……岂不是要让范邑绝嗣?”
“这……话不能说这么绝,听说范邑新来的范大夫,颇有正气之风……”
“胡说,我怎么听说那范大夫长的歪瓜劣枣,一副老财奴之相?”
“你这才是胡说呢……”
…………
一堆老农又开始了口水之争。王子凌已经见怪不怪了,这种争论每天都有,每处都有,总是不断的猜测。但这也属正常,他们这是对未来的恐惧与憧憬的体现。
…………
王子凌回到范城之后,便到了一个偌大的院落之中,里面有数十个年轻的年老的妇女,都在忙活手中的活儿。
见王子凌突然入内,那些妇人慌忙起身相应:“范大夫来拉!范大夫来啦!”
“你们忙吧,我看看进况如何,马上便走。”
王子凌杵在这,不消说自己不自在,这些妇人更不自在了。没接触过上层阶级领导难免心中忐忑不安。
一名老妇女小心翼翼的道:“范大夫,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编织些麻布袋,您看是否可以用?”
王子凌结果麻袋,用力扯了扯,才道:“不错!不错,很结实,手艺不错,就是这样了,回去之后,你们要带动村里百姓,只要有力气都无论会与不会都没关系,这不难学,以后每编织一个这样的麻袋,我就给你们半斤粟米,而且每日早晚管两碗稀粥。无论老幼只要参与编织、劳作的,我都管饭。”
麻袋主要是麻绳和棕绳编织的,如织布一般,只要纤维成丝品出来,那就是简单的多了,是个正常人都会的工作。以前的百姓无钱,也有不少底层贫民身着厚重粗布麻衣,便是由此而来。麻绳的原料主要是黄麻和红麻,这些草本四处可见,但在齐国境内并不能量产,范邑境内红麻也不多见,分布最广的该是楚国境内,尤其长江以南。好在此等植物并不让人广泛使用,只要有钱王子凌也不担心麻绳短缺问题。
院子里‘哄’的一声,热闹了起来,王子凌不仅管饭,还有‘工资’拿,这让这些一无是处的妇女们做梦都没想到。
王子凌见院子里已经不断的有人跪下磕头了,惊的王子凌马上就跑路了。
治水之道,他并不擅长,但却在后世课堂之上上过一节课。心中也有大概的想法,走遍两河之后,王子凌稍微变通一番,但也确定自己的方案,但这个方案毕竟过于大胆,他也不敢当下就向人提及。
施粥的最后一日,王子凌来到现场,查看进度,原野之上遍地都是临时搭建的窝棚,这天气已快入冬,秋风瑟瑟,更无大型土丘依靠,王子凌看的也渗的慌。
王子凌选在此地建施粥之所也是有目的地,濮水百里之患共有十几处缺口,而每一个缺口之后,王子凌都建一个窝棚,这是要并入作业了。
邑僚已经把户籍之事办的差不多了,入范之民已经到了三万九千多人,但也有两千左右民众竟然没有入册,他并不惊讶。一个国家之内,总有那么一小部分比例人群对国家抱有不满态度。他们自认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