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我说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整天就寻思那些事,孩子都多大了,都该出嫁了,你们也不想想,我就这么个孙女,将来这些家产都是她的,你们的心都应放在她身上,你们得给我选一个好孙女女婿,别整天想着那些不该想的事情。”董保福说。
“爹——,你看基明到这时也不回家吃饭……”
“男人嘛,尤其像咱们这样家庭的男人,在外边应酬多,这也是常事,总往歪门邪道上想这可不行。”董保福不高兴地说。
“爹,不怕您笑话,基明他好长时间不跟我亲近了,晚上我一往他跟前靠,他就翻身不理我,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他睡觉时不搂着我睡就难受,每次都很主动,有时我身子骨不爽,不让他碰我,他就生气,可现在我主动跟他……他就给我推到一边去了……爹,您说,他不是在外边跟女人瞎扯的话,也不可能这个样子啊?”这些本来不能跟公爹说的话却说出了口,看来董太太确实急了。
董保福好像没听到儿媳说的这番话,闭着双眼,心不在焉地说:“你们之间的事我没心思管,我自个儿身子骨这样病歪歪的,我还顾不过来呢,哪还有闲功夫管你们之间的事。你回你自个儿屋去吧,我该休息啦!”
董老太爷没有给董太太做主,董太太便生气地走出了这个房间,来到了大厅里,正好碰上了女儿董美玲。董美玲正在听留声机传出来的音乐,边听边随着节拍不停地扭动着她那肥胖的身体,嘴里还不时地跟着节奏哼哼着,滚圆的脸上露出晶莹的汗珠。她看见母亲从爷爷的房间里气呼呼地走过来,停止了舞动,赶忙上前说:“娘,您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是在生谁的气呢?”
“不是你那不要脸的爹还能有谁?”
“我爹他没在家,怎么能惹你生气呢?”董美玲有些不解地问。
“你个孩子家家的,跟你说也说不明白。”
“娘,我都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啦。”董美玲假装生气的样子说。
就在这时,董基明与高福田谈笑风生地走了进来。高福田笑嘻嘻看着她俩说:“嫂子和大小姐还挺有雅兴的,听起了悦耳的令人着迷的音乐来,看起来是心情高兴啊!”
董太太没有理睬他,还是董美玲兴高采烈地说:“高叔叔来了,请坐。”完后她又欢心雀跃地到董基明跟前,不是搂着腰就是贴着脸,可把董太太气坏了。
董太太扭头“哼”一声,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董基明问女儿,说:“美玲,你娘她怎么了,这是生谁的气啦?”
董美玲摇着头说:“不知道,我娘从爷爷的房间出来就不高兴。”
董基明心理明白了,这肯定是她到老爷子面前告了他的状,老爷子没理她,碰了一鼻子灰,一直在肚子里生闷气。他心想:“女人啊女人,一吃醋就是这个德行!”
其实,高福田一走进门看见董太太的面部表情,心里就明镜似的,但他能说什么呢?只是很自然地坐到太师椅上,二郎腿一翘,闭上双眼,随着音乐的节拍哼哼起来。不一会儿,他睁开双眼对董美玲说:“董小姐,听你父亲说,你的舞跳得不错,你给高叔叔跳一个,好让你高叔叔我开开眼界。”
董美玲只是微微一笑,毫不掩饰地舞起来。
董基明挨着高福田旁边坐下,也一同欣赏女儿那笨拙的舞姿。一曲完毕,他对高福田说:“我这宝贝闺女舞跳得如何?”
“不错,太好了,比专业芭蕾舞演员跳得还好看。身子轻盈,舞姿阿娜,动作娴熟,让人赏心悦目,给人一种美的享受。”高福田阿谀奉承地说。
“老弟啊,你难免有些太夸张了,还敢跟芭蕾舞演员相提并论,那是天壤之别呀!”董基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愿意听别人夸奖自己的独生女儿。谁倘若夸奖自己的独生女儿,他的心里如同吃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嘴乐得就像八月的石榴一样——合不拢。
“哎,大哥,您说过几次了,带着董小姐到我们家相女婿,每次都迟迟不去,我可都等着急了。”高福田说完大笑起来。
“噢,这事啊,这就是大哥我的不是了,本来早就应该去你家,可是老爷子有病,把家里的事都教给我来料理,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一些琐事应接不暇,根本就脱不开身子来。高老弟呀,这事别急,着急吃不了热豆腐,等过了年以后,找个算命先生给选个良辰吉日,到你们家相女婿也不迟呀。”董基明边说边用他那胖得像馒头似的手不时地比划着,他那双笑眯眯的眼睛的目光,一会儿落到高福田身上,一会儿落到他宝贝女儿董美玲身上。
起初,董基明跟高福田在一起谈什么,董美玲根本没在意,当说到“相女婿”时,她立刻屏住了呼吸,侧耳细听,心里喜滋滋的。以前她听爷爷董保福跟她说过,高家少爷高世彬长得如何英俊潇洒,谈吐不俗,文质彬彬,是百里挑一的好青年,自然对她有极大的吸引力了。她高兴地说:“爹,高叔叔,你们吃过饭了吗?”
“我们在外边吃完回来的。”董基明回答道。
“大小姐这孩子真不错,心里还装着我这个高叔叔呢!”高福田逗笑似地说:“你心里想着你这个高叔叔是假,想我那个侄子倒是真的吧?”
“我们还没见过面呢,我想他干什么。”董美玲说话时一点羞涩的样子也没有。“如果见了面,我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