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殿下一抬下巴,一副“都是你自找”的表情:“前两天让你摸你不摸,现在觉得吃亏已经迟了,我已经签了卖身契,不能反悔了。br>
二货你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
谢碧疏好笑又生气。心里有些暖,更多的是心疼,他跑出去干那么重的粗活,回来什么都没有提过,怕她察觉还故意岔开话题逗她笑。
她想直接开口让他不要再去,可是又不想罔顾他的一番心意。
第二天大早,景欢起身的时候谢碧疏也跟着起来,等景欢准备出门的时候,谢碧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靖王殿下疑惑地抬头看看天,然后神色大变,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是不是脑袋里的毛病又发作了?”
“……”谢小娘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双手掐腰,用强硬的语气道:“我也要去镇上。”
可是她再一次忘了她有一具拖后腿的皮囊。别人做出来十分刁蛮的样子,换成她就是一副正在撒娇的小模样,杏眼水汪汪的,嗓音糯糯的甜腻。
景欢忍不住笑了起来。摆摆手道:“乖,别闹,哥哥晚上回来给你买糖吃。”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调头走。
谢碧疏直接冲上去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好像挂在他身上一样:“我今天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景欢一边掰着她的手臂一边嚷道:“你又不是玉佩你挂我腰上干嘛,快点松手!”
好不容易把她从身上撕下来,景欢抱着她左右看了看,然后迈着大长腿走到一棵树下,长手臂高高一举,直接把她放在树杈上。
“我走啦。”
“……”谢碧疏往下看了看,虽然并不是很高但是她还是不敢直接往下跳。她有恐高症啊啊啊!
谢碧疏直接闭着眼仰着脖子大喊:“景欢你快点把我放下来不然晚上你就别想吃饭了!”
已经走远的靖王殿下远远地扔过来一句:“那我晚上吃过饭再回来,还给你买糖~”
谁要你买糖?现在要你救命啊!
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了,谢小娘子坐在树上欲哭无泪,这一大早的该出门的已经出门了,不该出门的也都在家里忙家务活,短时间内根本没人会“路过”这里把她弄下来好不好?
谢小娘子委委屈屈地坐在树杈上。即便如此心里却一定都没有生气,她怎么能生气呢,一听她要跟着去镇上,景欢反应这么强烈,甚至做出了把她扔在树上这种没脑子的举动,一切都不过因为不想让她看到他辛苦劳累的样子。
她怎么能生气?
初夏的早晨还有些微微的凉意,因为靠近江边,空气里全都是湿润的水汽,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洗涤心肺,村子慢慢地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远远近近的鸡鸣声,晨风带着欢呼从树梢飞掠而过,太阳从天边蹦出来,将眼前破败的小院子染上一层金色。
让她蓦然想起远在北方那个庞然的皇宫,一样的静默。
梦。终于还是该醒了。
她们的位置本就不在这里,即使勉强在这里生活下来也格格不入,就好像明明是个身份尊贵的王爷,因为她的私心甚至去做粗活。
两个人平静地生活了这么多天,留下这么多回忆,真的已经足够了。
谢碧疏坐在树枝上呆呆地看着远方,直到隔壁赵大神出门来看家她,才搬了梯子来让她下来。
赵大婶一边扶着梯子让她下来,一边笑弯了腰:“金公子当真是有趣。”
谢小娘子嘴巴一噘:“他就是不愿带我去镇上。”
话没说完,眼圈就已经红了。斤巨丰亡。
赵大婶当然明白她是心疼了,想了想劝道:“他既然不愿让你瞧见,你就当不知道就是,又何必非要弄明白呢,两口子过日子,糊涂些未尝不好。”
“可是他素来养尊处优,又怎么能做这样的粗活?”谢小娘子立刻反驳,然后哀求道:“大婶,我要去镇上可是我不认识路,村里有哪位长辈要去还请务必带上我一次。”
赵大婶眼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叹了口气道:“镇上虽离村子不远,但是走过去要费大功夫,要是去的话还是得坐牛车,赵家五叔的牛车早就走了,你要是去需得等到明天早上。”
说着也不等谢碧疏再开口,又劝道:“你也别急,夫妻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开的,等晚上回来好好说说,不定明天就不用去镇上了呢?”
谢碧疏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要怎么说呢,她去镇上确实是想阻止景欢,可也不是去找他,而是去官衙,有什么阻止的话比直接恢复彼此的身份还要简单有效?
当天晚上景欢回来的比以往要迟上一些,谢碧疏坐在桌边看着饭菜慢慢失去温度,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曾经问过自己,她爱景欢吗?
她初来这古代,发现自己是个炮灰的时候,那种惶恐无处可说,也无人可说,四周都是可能致她于死地的人和物,她几乎是从皇宫落荒而逃,面对男神老爹的时候,纵然有崇敬也有亲近,可是到底是害怕他发现自己的女儿其实已经被来历不明的魂魄占了身。
景欢是第一个让她放松下来的人,因为他在书中完全是个路人,她遇到他,就好像是刚刚破壳的茫然无措毫无自保能力的雏鸟,发现一个可以似乎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产生了由衷的信任。
哪怕在后来知道他和原住从前有过牵扯,但是那种信任已经深植她的心中。
而那个时候,也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