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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到此处,已然明白了茅一清话里的意思。
却在这时,半空中陡然一件巨影砸下,“砰”的一声巨响传开,整个庭院地面剧烈抖了几抖,被砸出一个偌大的坑来。
地坑的中心,横七竖八倒着数块碎裂开来的斑驳大石,那最上面的一块却刻着一个苍劲“茅”字。
“奶奶的,气煞我也!终于赶到了。”一道火爆的声音隔空炸响,只见一个身材魁梧、上半身**、头扎一缕焰红饰带的虬髯大汉昂然步入。
他身子高大,比常人足足高出了一个头,一进来便如怒目金刚般俯视一周,当瞧见那翠竹尖上的一道黑影时,目光骤然一凝,又直接望向了站在右边处的左灵子和令师伍,眼中先是有些许疑惑和轻屑,待在他二人领口处发现一个极不起眼的圆形符文标记后,目光再次一凝,至于余山等人被他一瞥之后,就自动忽略去了。
“想不到这鸟地方竟来了这——”他话刚说到一半,骤然停顿下来,目中第一次露出了戒备之色,望向了当空。
众人不知他为何突然停下,那一道黑影似有所察觉,身形渐渐显露出来,飘然立在了院墙之上。
仅仅一息之后,一个青衣人背负一把长剑,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人如其剑,冷冽而锋锐。
见到这人,虬髯大汉顿时嘿然不语了,其他人也无人出声。
只有一道干瘦的身影不管不顾猛然冲出,扑倒在地上那一堆碎石之间,正是岳掌柜。
他睚眦俱裂,白发披散,捶胸顿首道:“弟子无能,连本宗山门都不能守护周全,徒让列代祖师蒙羞!”
说着,他举头便在那刻有“茅”字的一块残石上狠磕起来,霎时间头破血流,将一张苍老的面容全覆住了。
原来方才被魁梧大汉隔空扔进来之物,正是茅山宗一派象征的千年石碑。
茅山众弟子见到这凄惨一幕,个个目含悲泪,神情中的悲愤已无法言说。
岳掌柜泣首完毕,猛一抬头,望向了四周之人,带血的目光落在魁梧大汉身上之时更似有血火喷出。
“士可杀,不可辱!你等又何必如此,欺人太甚!”他本已抱了必死之心,此刻挺起干瘦的身躯直向那魁梧大汉逼了过去。
魁梧大汉本比他高大了许多,修为更是胜出了一大截,此刻在他逼视之下,竟不自觉地往后退开了几步。
岳掌柜的目光突然越过了他,死死盯住了一直远远站在众人之后、面罩黑布的一人,仰天惨然大笑起来。
“贪生怕死之辈,你对得起莫家列代祖宗?对得起茅山列代祖师吗?日后你死了,也只能藏头露尾地去往阴曹地府!”
他极力嘶吼,全然忘记了群敌环伺,惨笑间一连几口黑血直接喷洒出来。
这一幕任谁见了都有些心惊,茅山众人更无一不是肝胆俱裂,恨泪盈眶。
“聒噪!”
魁梧大汉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以往何曾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大吼大叫。
声起之间,他一掌拍出,掌心之间如见烈焰燃烧,直接按在了岳掌柜的头顶,岳掌柜干瘦的身躯如风中枯叶般一颤之下仆然倒地,竟就此气绝死去。
“岳师伯!”阵阵悲愤之音立时从茅山众弟子口里呼出。
众人中,孙六猴再也按捺不住,一声怪啸间,抛下手中长刀,低首和身直朝魁梧大汉莽撞了过去。
魁梧大汉看也不看,右掌再次无情按出,却见一片符文轻飘飘飞来,直将孙六猴震晕了开去,同时挡住了这一掌之力。
魁梧大汉神情似有一愣,眼神微眯间望向了方才出手相救的茅山宗宗主。
茅一清身子未动,面上亦不见任何悲色,口里只长声道:“好一个岳景德,不愧是茅某的好师兄!”
他目光一转,望向了空中背负长剑的青衣人,径问道:“你来此,与他们也是一般的目的吗?”
青衣人神情明显一滞,一步一步自空中走下,到了近前,长身施礼道:“弟子来此之前,家师已有吩咐,如事不可为,略尽故人之情,建一冢墓即可。”
“原来如此。”茅一清无悲无喜的神色终有了一丝变化,似欣慰,似失望。“是了,你与我之间缘份早已了尽,你不远千里赶来替我等收拾尸骨,也算有心了!”
众人听到他们这番似家常般的对答,已然猜出二人关系非比一般,那虚云宗、越剑宗之人尚好,但在余山、魁梧大汉、黑影、左灵子等心中掀起的波澜却是大大不同,他们在意的倒不是青衣人本人,而是他身后的那个宗门。
躲在远处的蒙面人似乎一早认出了这青衣人的身份,在青衣人现身的一刻,便将头埋藏得更深了。
茅山宗仅剩下的几名弟子,虽然不认识这修为高深的青衣人,但此时也都看出来了,此人定与自己宗门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欣喜之间,却又疑惑之前他为何不出手救下岳师伯。
唯有一人,神色极为复杂,瞥向青衣人的目光,似有恐惧,似有羡慕,更多的有着无尽的嫉妒,这人正是大弟子黄隆。
茅一清与青衣人叙聊结束,又恢复了那无悲无喜之色。
“之前茅某已经说过,各位既然想得到心中之物,总得有些条件。”
众人原本以为他豁出了性命,没想到他却是要以此作为筹码,换取一些利益,这一点倒也符合人之常情。
茅山弟子中一名陆姓的女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