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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过后,赵三如往常一般盘坐在了矿道入口,一日的采矿任务早已提前完成,他半是打坐半是养神,懒散地挥洒着时间,但在他平静的面孔下仍有着些许难以掩饰的失落。
矿道的深处,在一间七尺石室内,魏真盘坐一隅,他全身不见任何动作,黝黑的面孔上密汗如云,神如沉铁,如正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楚。赵大和赵二安静地蹲守在一旁。
此刻魏真的体内,一丝银线般的灵力在念力的操控之下不断缠绕着右手小指骨上下翻绞,如正在对一件小巧的玉器进行精微的琢磨,疼痛犹如万蚁撕咬冲击着他身体内的每一条神经,更因为他的灵力近于火属性,因而产生了一种灼热的刺痛。
随着灵力的运转,乳白的骨面渐渐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但这一点点变化并不明显,难以让人察觉。
这般进行了小半个时辰,魏真忽地停顿了下来,体内的灵力与念力同时消耗一空。他没有气馁,接着打坐恢复灵力与念力,半个时辰后,他又继续如先前般施展开了炼骨之法。如此一停一歇,直至矿场收工的鸣锣声响起,魏真方结束了他的这一次炼骨修炼。
虽然每一次心理都有所准备,但是每一次的祭炼都令他感觉苦不堪言。
“炼骨”,是以自身灵力配合念力尽可能地将全身骨骼祭炼一遍,这种祭炼对灵力的消耗十分之恐怖,同时对于祭炼之人的念力也是一种不小的重负。所以三个月过去,他不过堪堪完成了右手五指的祭炼。此刻从外表看去,他右手五指并无异常,如若魏真顺利晋级灵师,能够以念力内视自身,则会发现被祭炼过的五指指骨均有一种莹莹玉润质感,这就是炼骨带来的效果。此外,他意外地发现被祭炼过的指骨,居然可以融入丝丝灵力了。
这是他在火暗矿场的最后一次祭炼了,明日一早便会有人专门将他送往断牙城,参加改命之战,矿主慕战英总算遵守了之前的约定。
这一晚,魏真没有休息,一直打坐到了天明,赵家三兄弟虽然躺下,其实没一个人真正入睡过去。
天边刚刚泛亮,一名奴军走进四人平日休憩的草棚,告知魏真可以出发了。
赵大、赵二、赵三兄弟一一与他拥抱分别,四人之间突然沉默无语。这一别,恐怕此生再无相见之日,这是四人心头不约而同的想法。
直至魏真走出草棚三丈之外,赵二终于忍不住走前一步,直呼道:“魏真小兄弟,无论天涯海角,别忘了咱三兄弟啊!”
这个口直心肠的粗犷汉子,此时禁不住热泪盈眶。
魏真心头一热,只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跟随那一名奴军离去了。
火暗矿场参加改命之战的并非只魏真一人,驻守矿场的奴军中也会有一些符合条件之人参加。
魏真直接踏上了一辆猛犸巨兽拉载的战车,这一次却不用进入铁笼了。
朦胧的天光中,一眼望去,这样的战车大约有十来辆,由此可以推算出参加的人数大约有五六百之多。
魏真目光扫视身周一圈,发觉同乘之人从架势上看均是奴军出身,也即是说这些人从卖身为奴的那一日起,就早早加入了奴军,接受的是正规的训练。
这些人看他和另一个人的目光明显也不一样,带着毫不加掩饰的轻蔑与不屑。他和另外一人在人群里十分的显眼,一个一身矿屑,上身**,只有腰间系了一条遮身的布带。一个面色清瘦,麻衣草帽,身上隐露各种药草气息。
魏真这时隔着三五人间的距离,望向了那穿戴麻衣草帽之人,那人恰好也在此时望了过来。
对方是一个年龄看上去与他相仿的少年,魏真见他身后腰间还挂着一个篓子,只觉有些眼熟,陡然之间想起了那篓子是装草药所用。
难道他来自犀牛药场?魏真暗自猜测道。对方的目光迅速转移开了去,表现出一副十分腼腆害羞的模样,神情似有几分女孩的羞怯。
一路上,战车内并无人开口说话,每一个人心里都很清楚,不出一日坐在身边的人就是生死相搏的敌人了。
改命之战,换改的是自身命运,取走的却是他人性命,现实冷酷,不容多情。
日落时分,浩浩荡荡的战车队伍疾速驶进了断牙城的城门。
五年之后,魏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又重新回到了断牙城。
匆匆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清晨,集合的号角骤然吹响,魏真这些从火暗矿场归来的人均被带到了断牙城内唯一的点将场。
点将台上,城主慕战虎坐于下首位置,主位端坐的是一名貌似管家的半百老人,这老人名叫慕晓生,是寒山慕氏派在勾罗界的一位主管,专责监察断牙城此次择奴之事——“改命之战”是众奴隶间的说法,于慕氏本族则是择取幼奴,选其优者培养。
改命之战的地点,选在了犀牛大山脉外围的一座名为野熊沟的大山,此山范围百里,地势凶险,山中多有毒虫猛兽出没。
原因十分简单,这一次断牙城参加改命之战的总人数达到了三千,最终却只有三十人可以胜出,淘汰的几率比以往都要高。
按照规则,每一个参加之人会发给一个特制的身份铭牌,身份铭牌内可以滴入自己的一滴鲜血,杀死或击败对手之人获得铭牌后,可以随时将别人的鲜血逼出,融入自己的第二滴鲜血,而失去铭牌之人不论生死,皆以失败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