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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猎猎,将高坡上的齐膝野草吹荡得一边倒去。高坡之下,是一片山野沟地,蒺藜丛生,几朵黄色小花盛开得极是鲜艳明目。
一个穿著素麻短裙的少女赤着净白的双足于蒺藜丛中疾跑,直奔那几朵黄色小花而去。她皮肤极是白皙,白中又泛红,明净的额角挂着一两粒细细汗珠,额面正中仿佛天生一片五形绿叶,纯净无瑕的黑瞳内隐有一丝紫意于深处漪动,一头别具异色的长发用一截红色草根扎在了脑后。
就在她快要靠近开着黄色花朵的那一株杞栀子的时候,一条浑身黑亮得发光的毒斑蝮闪电般自蒺藜丛内探出蛇首,伸出尖牙一口咬向了她裸露着的白皙小腿。
少女反应亦是极快,灵巧地一侧身,左小腿于空中划过一道弯弯弧线,闪避了开去。毒斑蝮却似早选中了目标,攻击线路不变,直袭她倚作身体支点的右腿弯。
“呀咕!”少女口中发出一声轻怒的咒骂,身体似要倒地以求再次躲开。
就在这时,一支不知以何种木质制成的指粗木箭疾射而至,瞬间洞穿了毒斑蝮的圆球脑袋。
少女恰恰稳住了身形,抬首望去,高坡之上迎风正立着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佛的少年。
少年手持一把黑木弯弓,上穿褐色葛衣,腰下围着一件獭皮短裙,麦黄的脸面上绽放着一个充满阳光的和煦笑容,对她而笑。
“谢谢你,我叫葛藜,你叫什么名字?”葛藜一抹额角汗珠,直接而生脆的问道。
“臧丘部的葛藜,我早听说过了。”少年挥手致意,“但我的名字不能说,我来自有生部。”他的声音稚嫩中又有几分成熟,正处于变声期。
“哦。”少女玉洁的面上掠过一丝不以为然之意。
……
画面戛然而断,之后又发生什么了呢?
玉珠世界内,巨树虚影之下,神秘少女臻首沉思,沉静如水的眸瞳内一丝涟漪轻轻泛动,紫意乍现。
“原来我是臧丘部的葛藜!”她无声低喃。
魏真失魂落魄一般坐于地面,顿悟带来的喜悦之情被最后出现的一幕冲散得荡然无存,那一个高峨博冠、满脸黑斑的瞿瘦老者他确未见过,但那仿佛代表着命运宣判的四个字——“你是罪人”,及众多陌生身影的诅咒之念,竟令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觉,仿佛那如昙花一现的诡异一幕很早之前就已存在,铭刻于他的灵魂深处。
香舞衣同样在沉思,狭长的银瞳内精芒闪烁,飘忽不定地游离于魏真与他胸前的那一颗玉珠之间。方才发生在魏真身上的变故她隐约有察觉,随即却清晰无比地察觉到了一缕灵魂波动自玉珠内传出,妖族因妖魂存在的缘故,而她修为虽还不是妖将,却因血脉之力,对于灵魂的变动亦极为敏锐。
“这颗玉珠到底是什么灵器?难道是件灵宝?里面究竟存在了什么怪物?我回去得好好问一下白泽爷爷,他老人家当日赠这个黑家伙‘天星花’,说是为了与我结一场善缘,这善缘又是什么呢?”
她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嘴里却突兀冒出了一句。“魏真,你不修炼了?不准备参加什么奴院大比吗?”
魏真如在梦中被一语惊醒,“哦”了一声,却香舞衣又接着说道:“你今晚已经累了,不如明日再继续吧。”
他抬头望过她一眼,并不说话,只是懵然点了点头,就地躺下,心里模模糊糊想着那诡异地一幕沉睡了过去。
“这个黑家伙的秘密不少,还有他那头被开了灵智的丑小怪兽。”香舞衣眨动狭长的眼睛,如是想道。
翌日,奴院广场之上人山人海,报名参加三年大比之人络绎不绝,奖品尚在其次,多数之人都是冲着脱离奴籍,恢复自由之身。
新任的院主诸葛準眼见人数过多,当场宣布了另一条规则,凡参加之人,手段不限,生死无论。
这条规则一公布,立即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有些报过名之人,当即选择了退出,自由固然可贵,可也得有命去享。
报名一直持续了三日,近一千名新老弟子选择参加此次大比,魏真拿到的编号是四五七。
杜小秋、方岩比他早报名一日,两人的编号分是三二四和三八八。
大比的时间定在报名结束的第二日,所有弟子均有一天的时间准备,三人取过号牌,对望一眼,眼中闪烁着对彼此的鼓励之芒。
分手之后,魏真没有回到木屋,而是直接去了海边,到了傍晚之时,才一身狼狈地回来。
香舞衣见他全身湿透,却顾不得擦洗,一个人在小屋里忙来忙去,也不抬眼看她一下。
“这些是什么东西?”她看见魏真从一个瓶里倒出来百十来只指甲盖大小的碧色小虫,忍不住问道。
魏真依旧不答话,伸指将一只碧色小虫捏碎,挤出一点汁液,滴入桌面的一支小瓶,接着又是如法炮制。
香舞衣白了他一眼,自己取过一只碧色小虫,蛇尾轻轻一落,碾碎了开来,随即蛇芯在绿色的虫汁上一触,又迅疾缩了回去,银瞳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屑之意。
直到魏真将百来只碧色虫子全部捏死,提取了一小撮虫汁,她才出言讥笑道:“这种海虫的麻痹毒液只有活着时,效用才能发挥到最大,像你这样笨的提取方法,作用剩下十分之二三就算不错了。”
这些碧色小虫正是魏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以身作饵才捉取到的“海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