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洛仅仅只能看到他的五官轮廓和眼睛。 .xinЫqi
那双眸子平静寡淡,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
甚至他在换药的时候,血冒出来的时候,看到血肉模糊的地方,凌洛洛会伸手遮住自己的双眼。
那该多疼啊。
她隐约听到那个人的闷哼声,她才一定也是因为疼。
虽然可以给他找来不少治伤的药物,但她没有麻药,他只能自己忍着。
就算是偶尔疼得能够看到他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但是那种眼睛依然静如死水。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好奇。
怎么可能有人不怕疼,她就老怕疼了。
凌洛洛还记得最后一天。
那天晚上她睡不着觉,从房间跑出来。
她站在窗子边,看向院子里树屋的方向,乌黑的一片。
心里想着,灯都没有,那个人到底怎么度过一整夜的。
她从厨房里拿出一点吃的,穿着睡衣就那么跑了出去。
“给。”她爬上树,嘴里咬着手电筒,将吃的给他递过去。
树屋里的人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睛里反着手电筒的灯光,那一刻有些骇人。
她脑子甚至想到了眼睛里冒着绿光的僵尸。
但她不怕,她知道这个人就是这样,阴沉沉的。
“这是今天的宵夜。”凌洛洛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刚才饿了,过来看看你饿不饿。”
看到那个人默不作声的将面包接了过去。
“其实也因为,我爸爸妈妈明天大概就回来了。他们可没有家里的佣人那么好糊弄。”凌洛洛耸了耸肩膀,靠着树干,喝着酸奶,“所以,这可能是你最后一餐。如果我爸爸妈妈回来你还在的话,他们一定会报警的。”
见他不说话,没有被自己吓唬到,她又说,“说不定他们不报警,会直接拿出家里的猎枪来。我们家有枪的,你这属于非法闯入私宅。爸爸告诉我,遇到这样的人,开枪不犯法。你不怕吗?”
那个惜字如金的人终于又说了一句,“我怕枪吗?”
凌洛洛想起他就是中枪而受伤的,马上联想到了电视里的那些情节,展开了自己的脑洞。
可是,他看起来那么年轻,是特工?杀手?还是恐怖分子?
“喂,你为什么会受伤?应该不是打劫吧?还是说你得罪了什么神秘组织?有什么国家机密?”
“没有。”不等凌洛洛说完,他冷漠的打断了。
凌洛洛奇怪的瞅着他,歪着脑袋。
手电筒的光打在他的身上,她觉得如果不是他脸上太脏的话,他应该挺好看。
“你家在哪里?既然你有仇人,为什么不回家躲起来。你应该报警,如果你不是美国人,可以申请避难。”
“家。”他嘴角扬起一道十分耐人寻味的弧度,“为什么你不会觉得,要人命的就是所谓的家人?”
“啊?”她惊了一下。
“小姐!”
远远的,她听到佣人呼喊她的声音。
“糟糕!我先走了,再见!”
凌洛洛再度咬着手电筒,身手灵活的从树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