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此番出门千万要记得,牵涉到帮派只见的事情要少做理会,你年轻气盛,切莫因一时之气钻了牛角尖。”
宋青书背着行囊,徒步上路,心中还想着临下山前父亲的告诫。
宋青书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武当山,转身又加快了脚步。这一回他绝不会再行差踏错,定要武当以他为荣,不辜负武当三代首席弟子的名声。
宋青书心中下了决定,脚步就轻快了不少,他是武当三代弟子中第一个被允许独自出门历练行走江湖的弟子,临出门时,每一位师叔都不忘了殷殷嘱咐。
宋青书听在耳中,好悬留下泪来,尤其是见了精神抖擞的莫声谷,当即就红了眼睛,现在想来藏了这样重的心事,能出门历练些时日待到心情平复了再回来也是好事。
此时是至正十一年五月间,路上野花开的正好,姹紫姻红景色宜人。
宋青书从襄阳府出来循着官道,往来旅人来来往往,行商挑夫,形形色色皆是赶路之人。
宋青书赶了一上午的路,好容易才看见路边一个小茶棚,一时只觉得本就干渴的嗓子恍若生了烟一般。他走进去寻了个位子,叫了一壶茶水,连喝了好几口才缓过来。
休息了一会儿,宋青书就将自己的水壶灌满,准备继续上路。却不想刚刚站起,外面几匹马飞驰过来,到了茶棚前猛地将缰绳拉住。不一会儿,几个精壮彪悍的汉子护着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走进来。
一错身的功夫,宋青书正看清那少年的脸,心中怦的一声。他认得这人,虽然只是在大都万安寺见过一面,但宋青书有过目不忘之才,虽只一面也就够了。
这个英气勃勃的少年该是蒙古汝阳王世子库库特穆尔,汉名叫做王保保。
宋青书心知汝阳王府有许多江湖人物,他孤身一人又不明敌情可招惹不得,就只当做视而不见的走了出去。
只是耳朵却不由自主的去听那一行人说的话,正巧一句话送到耳边,却是王保保身边一个武士说道,“颍上告急,少爷……”后面声音几如蚊讷,再听不见了。
宋青书心中一动,蓦地想起一桩事来。
至正十一年五月,明教韩山童、刘福通于颍上起义,可惜事情泄露,韩山童被杀。
如今算来正是这个时候,却不知这件事发生没有?
宋青书略一踌躇,心中就下了决定,直奔安徽颍上。那韩山童虽然是明教弟子,但是带领义军起义反抗元蒙鞑子,总算还是个好汉。
若是韩山童还没死,不妨给他提个醒,就当是看在汉人一场,说不定还能多救几个汉人。
只是一入安徽,每一入城镇都见家家户户皆是空屋,连人影都没几个,路边常见到肚腹干瘪的尸体,处处饥荒,遍地饿殍,宋青书心中也不免发慌。
此情此景他当真是第一次见,如今想来当年的历练大多去的繁华之地,虽然杀了不少元兵自负江湖经验丰富,但是何曾想过,天下竟有如此惨事!
现在想来,他还是被师门护的太好了,竟未见过如此天灾。
宋青书把前路想的太简单,干粮没两日就吃完了,饶是身上有银子却也无处去买粮食。
宋青书倒也不是吃的不得苦的人,当年与丐帮混在一处时,来往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还能过上多好的日子?如今他有武功,走进山里就打得猛兽,倒也饿不着他,这样没几日就到了颍上县。
宋青书仗着轻功趁夜进了县城,没走两条街就听见远处火光骤起杀声震天。
宋青书心中一惊,难道义军与元兵已经交上手了?宋青书循声疾奔,只见一大群农夫村汉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正与元兵交战。
民众中为首的是个中年汉子,手中挥着刀,刀刀见血。那群汉人也个个舍生忘死,奋勇杀敌。厮杀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那群元兵却也不甚多,约有百人之数,但较之那群村汉,人数上虽是差不多,却是十分精悍,一点也不似寻常县衙驻兵。
远处还立着数骑,后面又有约莫数十人打着火把,只见火把正中的马匹上,坐着的正是前几日有着一面之缘的小王爷王保保。
宋青书看了几眼,只见当初在汝阳王府见过的那些江湖高手都未在,宋青书心中立时就有了成算。
只是……宋青书暗道,如今他如今这点微末内力,想要一招得手,还是用九阴白骨爪最犀利莫测。
事急从权,顾不得了!反正那王保保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保保他十二岁就随着父亲汝阳王上战场,如今十五岁早已习惯了战场厮杀。
他本是胜券在握,只等着将这一小股义军全数剿灭,割了领头的韩山童头颅再调兵与逃走的刘福通对阵。
正在此时,后面一个小兵急匆匆的跑上来,似是有事禀报。
王保保只看了一眼,就没放在心上,他挥了挥手,就有身边的亲兵勒马上前……只这一瞬间,王保保眼角只看见寒光一闪,那侍卫就栽了下去,一个黑影腾空而起,而后他脖颈就是一疼,一只手紧紧的扼住他的喉咙。紧接着一只手连着点了他数处大穴。
王保保脑中嗡的一声,刺客!他刚要开口大呼,就听身后那人叫道,“鞑子谁敢动手,我就杀了他!”
声音含了内力,一时间无论汉人元兵都听了个清楚明白。
韩山童陷入重围,眼见无幸,却半路杀出个救星来,一时间心头大喜,连忙喝令手下们停手。
韩山童只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