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修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阿伞传送离开前,将传送阵破坏,连他也想不到,这雪山里竟藏着一座跨洲传送阵。
愤怒!不甘心!曾修祭出兵器,蓄力往传送阵攻去,以雷霆之势。
阿伞与陈中琪只觉得周身一阵晃动,虚空裂开,两人狠狠被甩了出去。就在穿越裂缝的瞬间,阿伞心念一通,想起了什么,一把将陈中琪护在怀中。
火红的光焰,是阿伞眼中最后的颜色。
同一时间,正在某坊市的年轻男修忽然捂住胸口,脸色猛然发白。良久,他的脸色才好转,渐渐多了一丝红润,这一切,似乎他已经习惯了。挺过来了,说明都没死。
都没死,就是好的。
猛地,男修挺住脚步,细细感应心中那点淡淡的联系,脸上忽地放出光彩,她来了。
阿伞在次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眼睛慢慢转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山洞里,这山洞,像是刚刚凿出的,陈中琪并不在周围。
九方……阿伞想出生,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
“醒了就好。”九方悬在阿伞头顶上空,满眼笑意,下一瞬间又是愤愤,“曾修那小儿,竟然攻击传送阵,才害得本来就不稳的空间出现了裂缝。你说你,修为这么低,为何还要护住那个家伙……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又坏了。”
阿伞眨了眨眼睛,她最恨不得动弹不由自己,却又老是如此。
赵律果然测对了,她的麻烦果然不断。
有响声,阿伞却转不了头。只能用余光去看,看到是陈中琪,阿伞才送了口气。陈中琪见到阿伞醒来,一时激动,手中捧着的用芭蕉叶盛的水差点洒出。
“小和尚,你小心点儿,别洒了。快和着丹药给伞丫头喝下。伞丫头。你将玉璇丹摄出……”
阿伞心中惊讶,没想到陈中琪连九方都能看到。为何如此肯定,因为阿伞知道。要想九方主动现身,不是件简单的事。努力凝起一丝神识,阿伞将丹药摄出后,额上已经是密密的汗。
陈中琪立刻将出现在阿伞手边的玉瓶拿起。倒出一颗丹药放入辛苦采集而来的灵露,丹药遇水即化。变作一洼绿汪。陈中琪立刻喂到阿伞嘴边,只可惜,阿伞喉间肿胀,能吞咽下的不过十之三四。
神魂也受伤了。进行神识交流也难,阿伞感觉自己完全成为了一个植物人,除了呼吸。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
九方,这里是哪儿?阿伞努力用眼神传达信息。
“阿伞姐姐。我们又依然在雪山里……”陈中琪说道,他也受了伤,离开不了多远,他之前走了很久很久,还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偶尔才有绿色的林野在其中。虽然是雪山,但早已不是东洲北部的那片了。
很大很大,根本看不到尽头的雪山……阿伞想,她应该是到了北洲吧,只有北洲,才会有这么大的雪山雪地吧。
阿伞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又厚又暖的毛皮,她没有真气,又太冷了。
陈中琪的修为才刚刚心动期,又受了伤,带着阿伞走得很慢,翻过一座山,又是一座长得一模一样的雪山。
半个月后,阿伞终于能行走了,神魂也恢复了一些,但他们还是没有走出这片雪原。
不知是不是季节变换了,温度越来越低、风雪也越来越大。阿伞不得不在夜晚的时候,躲在凿出的山洞里,生起的火很烈,发出的温度都是冷冰的。
陈中琪也有些受不住寒冷,未痊愈的伤也有些加重了,但他依旧耐心照顾着阿伞,想方设法为她保暖。
这日,两人在漫天风雪中行走,风雪大大,两人根本无法风行。
“阿伞姐姐,你看……”
阿伞闻声抬眼,看到远处原本平整洁白的雪地上,多出许多道凌乱不堪的深痕,像是利剑挥下的痕迹,因为凌厉的剑气,飘飞而下的白雪竟不能将其覆盖得住。
两人小心翼翼走近,果然,凛冽的剑气扑面而来,萧瑟愁煞人,这剑气,竟是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冰冷。
“挥剑之人,心一定比血更冷。”陈中琪说道,“他的剑气太无情。”
阿伞站在剑气纵横之中,声音沙哑道,“无情……只有受伤最深的人,才最会无情。”
两人又往前行了一段路,断断续续看到不少剑痕。天气越来越冷,阿伞的嗓子又发炎了,再次讲不出话来。
“伞丫头,前面有人。”九方提醒道。
阿伞看了一眼支撑着她前行的陈中琪,他的脸色更苍白了,没有一丝生气,身上的白色佛袍隐隐有了红色,内伤未愈,外伤又来。
阿伞抿唇,一眼不发,继续往前走,碰碰运气罢,再这般下去,他们走出雪原,迟早双双死在这里。身上的丹药都快吃完了,就连万君轮给的丹药,也被当做回复丹来恢复身体的元气。
太冷了,什么都被冻住,包括恢复的速度。
白茫茫的雪地上,阿伞和陈中琪终于看到了第三个人,那人在雪地中挥舞着剑,就像在奏一曲人世间最悲的歌。明明是最没有感情的,却是最让人感受到悲伤的。
阿伞的眼睛被风雪吹得睁不开,陈中琪不顾她的反对,坚持让阿伞继续躲在他的身后,为她挡住风雪。
舞剑的人停住了,雪飘飘而下,却绕过那人手中的利剑。
陈中琪护住阿伞,一步一步往前挪去。
“再往前一步,死!”
陈中琪停住脚步,扭头去看身后的阿伞,阿伞的脸早就被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