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通,你忘了行礼。”
那女子看也没看这边一眼,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摸着圆润的指头轻飘飘地道。
夏通一咬牙,扑通一声跪下,一言不发地磕了三个头。
那女子到有些兴致缺缺,“看在你也给我磕了十几回头的份上,教你个乖,没本事就不要乱嚣张,要是得罪了别人,可就不是磕头能了结的。”
夏通把头埋在自己胳膊里,红尘甚至看到了他的眼泪,心中叹气,知道这小子心高气傲,没成想还有这么憋屈的时候,这里面想必有些故事,不过,和红尘无关,举目远眺,看了看山,略略蹙眉,抬腿就向里面走去,顺便叫上他:“走了。”
“嗯?”
轿子上的女子有些意外,总算把视线拉回来一点儿,落在红尘身上,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视而不见的意思。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在京城混这么久,居然还没被人套麻袋给弄死。
那边瘦高个的老头过来一步,挡住路,厉声道:“你是何人?眼睛瞎了不成,前面的牌子没有看见?这座山已经封了……”
“燕回山是你的?”
红尘有点儿不耐烦。
瘦高个愣了下,皱眉:“前面……就是我夏家的地方。”
“所有路都是你的不成?”
红尘更是没耐性,她是个好脾气,最近几日却不免有点儿心浮气躁。
瘦高个也不敢说,整个燕回山都是他的,可在他心里,到也是这般想,忍不住觉得眼前的小姑娘胡搅蛮缠,很是不痛快,瞪了夏通一眼,暗道,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夏通的朋友也个顶个讨厌的很,想着就挥挥手,身后小伙子们齐齐上前一步。
老头儿张了张嘴,刚想继续开口,红尘已经完全无视那些小伙子接着向前走,很随意地看了夏通一眼。
夏通一个哆嗦,老老实实地站起身,打了打身上的土,紧紧跟在红尘身后。
说起来也奇怪,那些小辈们本来齐齐围了上去,偏偏围了一圈愣是没把人围住,眼看着红尘领着夏通都走了十几步,两个老头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回来!”
还是坐在软轿上的女子反应更快,一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条长鞭,长鞭一抖,灵活飞出,直直缠向红尘的脖子。
夏通吓得失色,高声吼:“小心!”
话音未落,扑通一声,红尘连头都没回,轿子上的女人自己一头扑下,狼狈地落在地上。
她身边的侍婢全都吓了一跳,不知所措,也不敢过去搀扶,半晌,那女子才爬起来,一脸灰尘,恶狠狠地抬头瞪着红尘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只是她也不是傻子,再嚣张跋扈也看得出来红尘不好对付,神色起伏不定,抿着唇冲身边一侍婢道:“去,看看我三哥走到儿哪了!”
随即扭头冲老头儿道:“四堂叔,你就看着这两个捣乱的搅了咱家历练不成?”
那自然不妥,老头拿出个木哨子,用力吹响,一时间整个山林都响起回声来。
女子这才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整理仪容,脸上又恢复不咸不淡的镇定,冷声道:“一会儿我要这女人给我跪地磕头赔罪,然后再好好收拾……”
话音未落,红尘一转身,居然又走了回来。
那女子一句话被憋在喉咙里,噎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难得泛起一丝红,愕然瞪着红尘。
“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对了,你们还没给我行礼呢!”
红尘笑眯眯地道。
那女子一愣,脸都气得扭曲:“你是什么东西,还敢让本姑奶奶……”
啪!
不知道谁丢来的石子儿,正好打在女子的嘴上,疼得她一哆嗦,四处张望,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究竟是谁?为何要与我夏家作对!”
一开始她从轿子上落下,就知道周围有高手,而且高手还是护着眼前这女人的,她就有点儿犯嘀咕,不过为所欲为惯了,又是在自家的地头儿上,周围一声吆喝,能叫出十几口子夏家培养出来的高人,她也不至于惧怕。
红尘叹了口气,靠在旁边的树上,冲着夏通笑道:“瞧瞧这口气,听着我都快以为夏家是陈家呢,在大周的地面上,还是京城附近,除了陈家,似乎也没什么人好意思这般飞扬跋扈吧。”
夏家的两个‘守门’的老头儿都觉得有点儿怪异,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陈家是哪家,随即想到万岁爷的姓儿,心里都是一咯噔。
夏通咳嗽了声,心中一下子畅快得不得了,板着脸冲那女子道:“夏淑美,还不赶紧给荣安郡主行礼,你太没规矩了,难道想造反不成?”
那女子脑子里一乱,一时愣住,呆呆地瞪着红尘。
红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只对夏通道:“如果是夏安在这儿也就罢了,夏安是驸马,不必对我行大礼,但我想,你们夏家除了夏安族长以为,别人似乎没有爵位在身?对了,也没诰命吧,我记错了没有?”
“当然没有。”
夏通毕恭毕敬地道。
他连对他爹娘师父都没这么恭敬过,可今天却恭敬的特别痛快。
那个叫夏淑美的女子脸上又红又白,心跳如雷,硬挺着小声道:“你说你是荣安郡主,你就是了不成?”
她说这话,其实没有底气,要知道冒认郡主可不是小罪名,这会儿她差不多相信了红尘的身份,但还是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