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气息被车尾废气、黑色yù_wàng充斥。经过种种人类经常经历的人生小波折后(比如吓吓变态啊,打打流氓啊,打打流氓啊……),坐上地铁周游一圈的罗琦,在她上车的站点下车。徒步二十分钟后,回到她出发的地点。
一间破败的大宅。
前一刻笑容温文儒雅的罗琦刚入玄关,面色大改。身穿阴阳师式服的她比落叶还专业的摇晃几下,扑倒向地面。双手双膝撑住颤颤悠悠的身体,一个身穿雪白式服标准平安时期阴阳师打扮的男子,步伐清闲优雅的自罗琦的背部缓缓走出。
目送动作标准宛如士族举止教科书的安培家老鬼走远,罗琦无声嘶吼,全神贯注的控制身体内失去安培老鬼压制的躁动妖力。几乎每次附体后,她都要重新掳顺、掌控自身的妖力。对于妖力的控制,在悄然无声的习惯中提高不少。
经过十分钟的控制,罗琦四肢暴动的青筋逐渐乖顺,唯有那双被妖力充斥的眼睛,还维持着夺目的耀金色。
靠墙伫立了十余分钟的古乾左手持杯右手持瓶,倒了杯温水递给罗琦。
罗琦一饮而尽。
“下次,我来。”被一副狼狈样的罗琦夺过手里的保温瓶,古乾带着微妙的暴躁和厌烦感,开口道。
“你想被安培老鬼附身?”罗琦停止牛饮的动作,眼皮不抬的反问。
想想前一刻施施然离去的十八九岁阴阳师的灵,自与罗琦相处还未听过她粗口的古乾,进一步认知到罗琦对安培家阴阳师之灵的怨念。没有被灵附身过的古乾,义不容辞说道:“不喜欢的话,我来。”
“可以。”罗琦带着摆脱苦海的圣洁笑容,啰嗦道:“你能承受穿戴几百年前的服饰在街上招摇、承受那身由纸片变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裸奔的衣服、承受失去全身妖力后像个普通少女遇见没事摸摸屁股的变态、承受走路都困难的三倍压力下以微薄的力量自卫……”
每说一项,古乾的脸就黑了几分。等罗琦满面笑容的抱怨完,他已然握紧双拳,要冲进主卧室找那个不尊重人权的安培老鬼算账了。
罗琦扥住古乾的后衣领,宽大的式服袍袖遮住了他的视线。
“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你的灵太纯洁这一点,我和老鬼的答案相同。”与转过身满眼愤怒的古乾相视,罗琦揉揉酸痛的手臂,道:“古乾,你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眼见能看出曲线是个女人的罗琦,用超认真的态度和眼神说出这种对男人禁·止的话语、本还满腔同伴被欺辱的怒火的古乾,顿时被打击的无以复加。
更杯具的是,刚想出言反驳的古乾,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好嫩。”基本打消古乾代替她被附身的念头,罗琦弯腰站起。双子女神的秘银挂坠大半探出衣领,随她的动作摇晃,“你穿越的世界,应该挺平和。”
“不是!”面冷心热的古乾激动的拦住罗琦的去路,常年不运动的面瘫神经纠结成怪异的表情:“道歉!”
贵女般闲散随意的罗琦,平时埋藏在身体里属于claylaymoe被妖力灌注毫无人性的耀金色眸子,讥嘲的盯住执拗的古乾:“哦?该怪你自己太单纯。小朋友,我们可不是在玩伙伴游戏。”
“你是队长!你为我们查找x空间的资料,彻夜不眠。”古乾抵住罗琦的气势压迫,喊出声:“难道全是功利心?!”
“‘我们’是个好词啊,它将两或多个不相干的人事物包容一体。但依旧可以用成‘我们解散吧’这种句子。”
太纯洁的人不易被附身,他会对附身的灵产生依赖感。安培老鬼最初对古乾的结论,再准确不过。罗琦曾从最先支持她成为队长的古乾眼里,瞧见一种穿越时光、分不清现实的怀念和依恋感。
那是,把罗琦的身影,和别人的身影重合,才会出现的眼神。
“我们将为了活着并肩战斗。”古乾低声念道:“罗琦队长。”
“醒醒吧,弱者。”罗琦回身冷笑,凝视失魂落魄的古乾,“我不是你理想中的温柔模样,你会认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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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和伙伴,两种完全不同的定义。
后者有资格生活在安逸的环境中相亲相爱,前者必须一路斩断荆棘踉跄前行。就注定了后者有些心态绝对不能出现在前者身上,因为……
无论是害死战友还是被战友舍弃,都不是沉溺在温柔和依赖中的古乾,能够承受的经历。外表面瘫又冷漠的古乾,像被西伯利亚冰寒封住的一团火,揭开那层冰做的外壳后,只有依赖着燃烧物才能继续存活。
罗琦握紧手心里练习灵力控制的树叶,笑容带着压抑的懊悔和怀念。正如罗琦警告古乾的话,现在的她并非一个温柔到有耐心等待落后的战友追上来的人,不管理由多么充分多么大义,如果有需要,她绝对会为了多数人存活而牺牲少数人。
古乾的眼里,宛如沉疴深邃的情感,也许令他无法拒绝那个人身影的再现——罗琦的要求。但一想到古乾木然的脸上带着无比绝望却心甘情愿的表情,执行她的命令,罗琦就有种手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肮脏感。
古乾过重的依赖感,和过去的她某处产生了共鸣。所以她才会多事的吵起来吧。
x空间这种正义邪恶界限混淆的破地方,哪怕自强不息都不一定能够活下来。依赖别人,忘记他最基本的思考和判断能力的人,只是炮灰。
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