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副将负责将这些捕获的番邦人押往城中,另一个副将则留下同陈志勇一起。漆黑的院子因为这场意外而燃起火把,陈志勇受伤的手也在这时展露无遗。
“将军,你受伤了!”
副将看见陈志勇的手在滴血,仔细一看他的左手小臂上,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正往外汩汩涌出。
“无事。”
对陈志勇来说这不过是小伤,他身上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所以这根本不算什么。
高正也上前关心,一看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有些担心:“将军是为我们抓那些匪徒才受的伤,将军且在我这儿休息一下,我马上去村里找大夫。”
“不必,我自己可以处理。”
陈志勇叫住要往外去的高正。
“先生如果不介意,可以给我们安排一个房间让我们进去包扎吗?”
陈志勇身边的副将问。
“不介意,不介意。”
高正摆摆手说,然后就四周张望想着该让陈志勇去哪个房间。他和肖氏的房间不合适,高苇儿的房间更不行,另外两个人都是家里的下人,让一个将军去下人的房间,有些不和身份。这——该安排在哪儿呢?
高正正在为难,高苇儿却已经站了出来:“请将军跟我过来吧!”
高苇儿将他们带到高睿的房门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高正本以为高苇儿是要让陈志勇他们去她的房间,正想阻止,却看见她打开了高睿的门。
他愣了一下,却也不再说话。站在另一边的肖氏,盯着高苇儿,手扶着肚子,眼里闪过心酸与难过,却也没有开口。
高苇儿将两人带到房间,点燃房里的灯,才开口:“这是我大哥的房间,请将军屈就一下。”
又转到衣柜面前,拿出一套衣服。这是今年她为高睿新做的,她也不知道高睿能不能穿,只是按着黑衣人的身形做了这身衣服,没想到,高睿没有穿上,倒是给陈志勇穿了。
“这衣服是新的,将军的衣服染了血,先换上这身衣服吧。我房里有些伤药,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拿来。”
高苇儿交待完,就出门去了自己房间。
陈志勇坐在床沿,用自己特有的直觉环顾四周,虽然房间打扫得干净,但是却没有什么生气,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住进来了。
她的大哥,可能许久没有回来了!
房外响起敲门声,高苇儿的声音出现在门外:“是我,我拿来了伤药。”
副将走到门口,打开一些门,高苇儿将药递给他,并没朝门里看去,交待完用法就离开了。
这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整个西河村在这时都无心再睡,西淀究竟溜进多少番邦异族人,会不会还有人来袭击村子?
如果这样,他们这个年恐怕就要难过了。
当大家都在担忧时,高家却有两个人正在包扎伤口,一个是陈志勇,另一个是高苇儿。高苇儿的伤在脖子,因为天冷衣服领子挡住了伤痕。
在她进房换衣服时,才赫然发现脖子上的掐痕。给自己抹上药,再换了上另一件高领子的衣服,高苇儿才又重新出了房间。
正厅里,高正和肖氏都坐在那儿焦急的等候。肖氏见高苇儿过来,忙把她叫过去:“听说那位将军受了伤,现在正在包扎,严重吗?”
高苇儿摇摇:“娘,我也不知道。”
几个人守在一起,一时无话。高苇儿看着还为亮的天对肖氏和高正说:“爹、娘,这一晚上你们也受了许多惊吓,娘还怀着身子。不如你们先去休息吧?那位将军那儿我在这儿守着,娘要保重好身体,面的动了胎气。”
高正想了想,高苇儿说的也对,现在肖氏肚子里的骨肉才最要紧,于是带肖氏进去休息,又给高苇儿交待了几句,最后留下小翠和砚台一起陪着她。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翠,见他们离开,才有些心有余悸的开口:“小姐,那些人,还会来吗?”
“他们已经被押送到官府,到时天朝和番邦必有一番交涉。有这一批人被抓的教训,那些人应该不会再来,至少今年我们可以安心的过年了。”
“哦!”
既然小姐这么说,那就应该是安全的了,小翠这才安心的点头。
陈志勇也换好衣服出现在正厅,高苇儿看着他穿着自己做给高睿的衣裳竟然这么合身,一个晃神还以为是高睿回来了,不过长相终究不一样,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站起身行礼:“将军!”
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志勇在见到高苇儿时就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想说什么话,想开口,舌*头却只在嘴巴里打转怎么都说不出。
“今次,多谢姑娘了!”
陈志勇身边的副将没想这么多,还以为是将军拿架子不愿意和普通百姓接触,所以代替他开口。
“您不必客气。我们地方简陋,今天也多亏您和将军出手,否则我们的损失就大了。现在天还早,你们如果不急着回城,可以在这里住下天亮再走,我再去帮你们打扫一间屋子。”
“不用。”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志勇,终于开口,却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高苇儿看着他,想听他接下来说什么。
“现在走!”
依然简短。
陈志勇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来,一动不动的看着高苇儿:“衣服,去陈将军府取。”
陈志勇很想让自己的话说起来不那么生硬,尽量温和,以免吓到高苇儿。可是却没想到说出来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