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负重行走的人和一个两手空空的人行走,谁会走的更轻松?当然是两手空空的人。
高苇儿现在就是如此,从终南山上慢慢走下来,她的脚步犹如踩在云端,身轻如燕。蓝色的天空是愉悦的,白色的云朵是欢快的,绿色的树木是欣喜的,连上山时让她愤恨不已的石板路也变成了可爱的!
高苇儿的快乐也传染着德生,一向闷闷的他脸上也挂起了憨憨的笑容,见到高苇儿那样喜欢小松鼠,几个纵步跨出,轻松就把一只小松鼠抓到了手里。
高苇儿兴奋的抱着小松鼠,爱怜的抚摸着它们毛茸茸的皮毛,还有大大的尾巴,甚至把它们放到自己的脸上蹭了蹭,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小松鼠瞪着大大的,黑亮的眼睛,手里还紧紧抱着一颗松果,一副天真的望着高苇儿。
高苇儿越看越喜欢,抱着小松鼠在路旁的一个凉亭歇脚。她低着头,一副心思都在小松鼠的身上,却没有发现凉亭中还坐着另一拨人。
她抱着小松鼠在手中玩了许久,见小松鼠似乎有些恹恹的,好像不大高兴,才念念不舍的把小松鼠放开,让它又回到树林中去。
“既然如此喜欢,为何还要放它走?”
一个突兀的男声在对面响起,高苇儿抬头,撞进一双桀骜的眸子,她脚步下意识的朝里收了收,怎么会遇见他?
裴九重看着眼前久未谋面的女子,比起分开时的狼狈,现在的她虽然依旧是粗布青衣,却透出一种崭新的气息,彷如新生。
顾凡已经回了西淀,为何她还会出现在这里?
高苇儿从没想过再见裴九重,可是对方既然已经开口,她还能躲到哪里?不情愿的起身,朝裴九重道了一个万福,口中说到:“民女见过将军。”
又拉了拉身旁德生的袖子,德生也赶紧抱拳,躬身行礼:“草民见过将军。”
“免礼,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要放它走?”
裴九重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问题,追问。
高苇儿今天心情舒畅,就算那个人当初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她也能把它当做过眼云烟,一笑而过了。于是耐心的回答裴九重的问题。
“小松鼠的乐趣在树林,而不是待在我身边,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把小松鼠关在我的身边,剥夺它生活的乐趣!”
“哦,本将却不这样认为。若是本将军喜欢什么,就算她不愿意,本将军就算抢也要把她抢到本将军身边!”
裴九重看着高苇儿,眼神中不加掩饰的霸气。
高苇儿躲开他霸道的眼睛,如第一次见面一样,只想赶快离开。
“既然此处是裴将军在此休息,民女不敢打扰,民女告辞了!”
高苇儿抓着德生的衣服,就想往外走,却被裴九重给叫住,她不得不等下脚步。
“等等,我看你边上这名男子,体格健壮,脚步沉稳,似乎有些功夫。如今军中正在招募将士,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就去军中锻炼几年好了!”
高苇儿只觉一阵脊背发凉,她骤然转身,双眼紧紧盯着裴九重,似有怒火随时从中喷出!
“裴将军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高姑娘觉得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裴九重看着同刚才判若两人的高苇儿,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可以让石头跟她道歉,也可以厚着脸皮跟自己要房间,现在同样敢质疑自己的决定。
“裴将军要招兵,天朝有许多的人想入军营。德生他什么都不懂,他一句话就让他去了军营,上了战场,在裴将军眼里,做任何决定都不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吗?”
面对高苇儿的质问,裴九重只觉得有趣:“我是堂堂天朝的骠骑大将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保疆卫国,我难道不知道什么样的士兵能为我所用,什么样的士兵不能为我所用?”
“裴将军贵人事多,难免也有看错的时候,我们就不打扰裴将军了。”不敢再纠缠下去,高苇儿扯了扯德生,连告辞也不说了,直接走。
“站住!”
不用裴九重发话,他身边的石头已经开口边上的侍卫立马上前挡住了高苇儿两人的去路。
高苇儿看了看挡住前面的士兵,知道他们不可能听自己的,回身狠狠瞪了石头一眼,又朝裴九重望过去。
“裴将军,民女不知道是何处招惹了您,如果是刚才无意打扰了您休息,民女向您致歉。如果没有,还请裴将军高台贵手,放我们一马,民女感激不尽。”
权势面前不得不低头,高苇儿自认她还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比如此刻,硬来已经不行,那就只能服软。
话说,他们刚才到这凉亭时,这么多侍卫,难道见了她过来都不拦着她吗?就任由她平布张胆的走了过来?
高苇儿一直低着头,她哪里知道,早在他们捉松鼠时裴九重就看见她了,侍卫本想把他们赶走,却是裴九重阻止了他们。
她和德生走进凉亭,德生虽然觉得四周人有些多,可见他们也都是平常打扮,而且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自然也没有提醒高苇儿,哪里知道这些人居然是大有来头的人。
裴九重望着眼前的女子,她是顾凡的妹妹,两个人有着相似的性格,又有着那样的不同。
“西淀军营有一位叫顾凡的副将军,你见过没有?”
“我一个普通女子怎会去关心军营的事?”
就算见过,知道那是我大哥,又关你何事?
“皇上派我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