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坊的小厮看见一大群穿着贵气的人上门,以为来了大主顾,连忙热情的上来招待。当看见打扮怪异的高苇儿时,小厮刚想叫“小姐”,就被高苇儿一个不准叫的犀利眼神给制止了。
小厮只能往人群中权利最大的裴九重靠拢,热情招待,了解需求。
裴九重也没让小厮失望,大手笔的选了好些价高的成衣,可是当他说这些衣服是买给高苇儿的,让她现在就去把身上的破衣服换掉时,高苇儿有些傻眼了。
为什么是我?高苇儿在心里问,裴九重让她自己去买自己店里的衣服,这未免有些不对劲。
高苇儿觉得她店里的生意好,有这样一位大主顾照顾自己店里的生意,那当然是非常欢迎的,可是这位大主顾照顾她店里的生意是要把衣服买给她穿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于是她很好心的提醒裴九重:“裴将军,我的衣服已经够穿了,这些衣服试了,我也没什么机会穿,就不用买了,你要买就给自己和其他的将士买就可以了。”
裴九重嫌弃的看了眼高苇儿身上穿的衣服,语气不善的开口:“你穿的叫衣服?我府上的丫鬟穿的也比你好。”
这人说话简直和李修明有一拼了,如果是在其他地方高苇儿或许就忍了,可这是在她的锦绣坊,堂堂锦绣坊的老板被人嫌弃穿的衣服还不如丫鬟,叫她以后还怎么管理绣坊?
还好程荣见这边人多,也走了过来,看到高苇儿,又听见裴九重如此嫌弃的口吻,赶紧出来替高苇儿解围。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前些日子,你说要深入民生,去各处寻找刺绣技艺更好的绣娘,还说要妆扮得和他们一样才能更得民心,小人权当您开玩笑。没成想,您还真这样穿着出去了。”
程荣高声的说着一席话,不但是说给高苇儿听,同时也是告诉裴九重和绣坊其他的下人,高苇儿之所以穿的破烂的原因,也同时告诉了裴九重,高苇儿现在的身份,多少算是给高苇儿找回了一些颜面。
高苇儿一听,赶紧就坡下驴,回应道。
“无妨,路上正巧遇到裴将军,让他误以为我是遇到什么难处?将军体恤百姓,我一时也忘记告诉将军自己是这绣坊的老板,才会出现刚才那样的笑话。”
高苇儿一边解释,一边微笑着说,转眼,她马上想到一个好的脱身办法:“既然现在我和德生都平安回了锦绣坊,一路上多谢将军相送,就不敢再劳烦将军了。( 看的上,我就做主从这成衣店里送大家每人一身我这店里的成衣好了!”
裴九重看着高苇儿,嘴角露出不羁的笑容:“高小姐,我从那大老远的地方送你回来,你难道不用请我在你府上坐一坐,喝一杯热茶?就用几套衣服便把我们打发了!”
高苇儿嘴角扯了扯,这几套衣服也要许多银子了好不好?只能脸色尴尬的说:“裴将军说的是,不过我看今天将军和各位军爷忙碌了一天还没休息过,不如你们先回去休息,我改天再请将军喝茶?”
“主意不错,高小姐既然是这绣坊的老板,我也不愁找不到你,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来好好喝一喝茶!”
裴九重看着高苇儿,眼神阴沉,语气森冷的说。
高苇儿打了个冷颤,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而来,她可不可以收回刚才的话啊。
裴九重心中是气愤的,他忍者饥饿,生平第一次给女人买衣服,结果被拒绝了不说,他还买到这个女人自己的店里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从一个绣娘,摇身一变成了这绣坊的老板?好,既然如此,你的绣坊在这儿,家也在这儿,我就不怕你敢跑,咱们来日方长。
望着裴九重等人远去的背影,高苇儿长长的舒了口气,这尊大神终于走了。可他那明显阴郁的表情告诉高苇儿,他不会到时候一不高兴,又给自己安一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把自己折磨的半死吧?
现在大哥已经回了军营,对他是不是还有帮助。这些位高权重者,随口一声命令就可能让自己丢掉性命。现在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高苇儿还是决定找顾凡帮忙,急忙写了一封信差人送去军营,高苇儿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匆匆吃了些东西,她就再也没有心情坐下了,整个人在房里来回的踱步,该怎么办?怎么办?
顾凡人在军营却不能随意出来,回复了一封信给高苇儿,让他在猜不到裴九重的目的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惹毛了他,尽量顺着他的意来。
高苇儿看了信,心神稍稍平复了一些下来,坐在窗前,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过是无意中碰见了裴九重,原本去上京的计划泡了汤,不得不陪他回西淀,现在到了西淀看他的样子是不打算让自己回家。
所以她耍了个小聪明,原本以为可以将他一军,可以放过自己,哪里知道却惹毛了那头老虎,裴九重要找她喝茶?喝什么茶,不会又有设么算计吧?
夜晚的天空,挂满点点繁星,在这个如此美丽的夜景下,高苇儿却无心欣赏。手上抓了一把丝线,嘴里念念有词“去,不去,去,不去……”
心里拿不定主意面对,她就只好把这个问题抛给老天。当结果是去时,她懊恼着摇头,不想去啊,不想去。她这种小老百姓在权利面前就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去了也于事无补啊!
可当结果是不去时,她依然摇头,裴九重是何许人,自己要敢放他鸽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