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也不能因为这些凶匪吃了几次亏,就因此而看轻他们的智商啊。”苏暖暖哭笑不得,人还真是贪心的动物,明明就在两个时辰之前,她们所关心的还是如何保命,现在却是人人都在津津乐道怎么能反败为胜,把这些匪徒给抓起来了。
静姨娘脸一红,小声道:“是我贪心了,不过看着在姐姐的安排下,这些歹人一次次的吃亏,我心里竟情不自禁就升起了这样的想法,姐姐说不要看轻他们的智商,我却觉得,看轻一点也无妨,这些呆头呆脑的歹人怎么会是智计百出的姐姐的对手?”
“妹子,你确定这是真心夸奖,而不是故意捧杀?”苏暖暖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和“智计百出”这种诸葛亮型人才连边儿都沾不上,她充其量也就是在现代看的各类点而已。
“当然不是了。”静姨娘轻轻笑,烛光下越发美得惊人,苏暖暖连忙转过头去:“别对我笑,我自卑,你们这种女人生出来就是不给女同胞们留活路的。”
与此同时,屠狗帮的成员们也正在研究对这一百张饼的处理,有人提议扔掉,理由是敌人的东西怎么可以进肚子?别忘了他们之前就想在寺庙的井水里投毒,虽然最终因为奸细被揪出而功亏一篑。
但这个提议随即就被更多的人否决了:一百张还带着温热的香喷喷的薄饼,看着又薄又脆,还没吃到嘴里就仿佛已经感觉到了那股子面香。这对几十个饥肠辘辘的年轻粗汉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当然,他们同样也有吃下去的理由:出家人慈悲,寺庙里怎么可能放毒药?侯府的女眷们来进香,更不可能随身带着砒霜吧?所以这饼不可能有毒。
眼看两方争执不下,陈景和刘二牛一看:这不行啊,对方用一百张饼,就让他们差点儿起内讧。这要是再弄点什么好吃的来,是不是绝大部分兄弟就要反戈一击了?他们是屠狗帮啊,怎能因为吃食就落得个分崩离析的下场?这都不是丢人现眼四个字儿可以形容的。
“好了好了,别吵了。想吃的人先吃,怕有毒的不吃,这么点儿小事也值得吵?你们是还嫌不够丢人吗?”陈景终于发话,于是吃饼党们欢呼雀跃,簇拥着就要去刘二牛那里抢饼。却见这二当家的一瞪眼,粗声粗气道:“谁说我不吃来的?妈的正饿得狠,吃这个总比啃干粮强,都给我下去,排好队,挨个儿来我这里领。”
看着一众兄弟喜笑颜开等着分饼,陈景仿佛看到屠狗帮的节操掉的满地都是,捡也捡不起来。他深深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又一次弄巧成拙了,眼前这还像是一帮专门打家劫舍的江湖好汉吗?在粥锅前排队的逃难灾民也比他们好看一些。
无力坐在篝火堆旁。陈景心中已经升起不祥的预感。按照他的想法,恨不能现在就带着兄弟们下山离去,这趟活儿难度太大,爱谁来谁来,他们不干了。然而屠狗帮从建帮之日起,自己反复说的就是义气二字,现在好几个兄弟陷在里面呢,他们却要四散逃命?这话说不出口啊。
正出神呢,就觉有人拉自己袖子,转头一看。刘二牛将手里三张薄饼塞过来,舔着嘴唇嘿嘿笑道:“老大,您尝尝看,真他妈好吃啊。不愧是安平侯府的世子夫人。难怪这京城中人人都说她是食神转世,就这种东西,看着不起眼,吃进嘴里那叫一个又脆又香,简直绝了。我和兄弟们都吃了,没事儿。这是最后三张,特意留给你的,怎么样?兄弟我还算讲义气吧?”
“就知道你最讲义气。”陈景苦笑一声,一把抓过饼三五口吞下肚去,然后猛地站起身来,沉声道:“兄弟们,不管了,管它什么陷阱不陷阱,咱们拼了,救出几个兄弟,抓了那个世子夫人,让她给咱们好好做几顿饭吃,走,冲进庙去。”
抓了世子夫人给咱们做饭。这说法在这个时候显然比什么赚钱和加入明玉楼更令人激动澎湃,匪徒们嗷嗷叫着就往庙里冲去,迅速便跨过了大门,然后就看到一个年轻和尚沉静站在不远处,月光下他单掌合十,口念佛号,一派从容高僧风范,更兼年轻英俊,山风吹拂宽大袈裟,让他整个人恰如御风而来的菩萨玉佛一般,瞬间就把冲进来的屠狗帮众们给震住了。
“阿弥陀佛,刚才的饼,施主们吃的还好吗?”
和尚微笑,明明是慈悲为怀的笑容,看在陈景和刘二牛眼里却透着股子阴森味道,两人身上的冷汗和鸡皮疙瘩一起冒了出来。也不单是他们,原本热血沸腾的凶匪们,此时就如同那小火苗遇到了大冰雹,让人一句话就把热血都给浇熄下去了。
“臭和尚休要妖言惑众,那么薄的饼,不信你们能耍什么花招。”陈景大喝一声,脚下却是纹丝不动。他也没有注意到,这已经是他们来寺庙后第n次受阻了,士气这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是著名军事理论家曹刿大师的名言金句,经过千百年检验而颠扑不破的至理,屠狗帮众又哪有与众不同的本事?所以这会儿陈景的喝斥声虽然中气十足,但屠狗帮的士气却已是低迷到了极点。
“有没有耍花招,请施主们用力按压檀中穴,到时自知。”和尚仍然是一派云淡风轻的从容微笑,心里却已经开始打鼓了:世子夫人用的这一招能有用吗?用力按压檀中穴,没事儿它也疼啊,这道理谁会不明白?
果然,陈景和屠狗帮众们到底还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闻言都纷纷用力按压起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