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今天川哥儿差点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门子说是在大嫂那里吃雪糕受了寒,要真是这样,咱们店里的雪糕怕是不能卖了。”
春雨院内,段庭业擦了把脸,将手巾递给旁边史雨柔,一边就急着问段茂川的情况。他实在是关心此事,原本晚上还有个应酬,一听人禀报了这事后,便推了应酬赶回来。
“爷不必管这件事。怎么不能卖?卖了这么些日子,也没听说谁家出过事。”史雨柔将手巾递给身旁丫头,冷笑一声道:“这里面道道儿多着呢,难道有人吃蛋糕出了问题,你就把蛋糕也撤了?那咱们还卖什么?”
段庭业听妻子这话里有话,便皱眉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今儿这事传出去,就算吃雪糕吃不出问题,万一有人利用这个做文章呢?到时候必定有人说,安平侯府的孩子吃雪糕都差点儿送命,他们却还往外卖这东西,可不是丧良心?反正现在是大冬天,很少人来买,也赚不了几个钱,索性停了,明年夏天再卖就是。”说完坐在椅子里,捧着热茶啜了一口,方悠悠道:“听你话的意思,这里面好像还有故事?你知道什么?说来给我听听。”
史雨柔也就坐下来,呵呵笑道:“这里面有什么故事,我怎么会知道?只不过我猜着必定是有人趁此机会兴风作浪罢了。大房里不一直都是这样?不然哪有咱们的机会。我听来的消息,说是姜姨娘认定了大嫂毒害川哥儿,这样大冬天给他吃雪糕,分明是不安好心。可我却知道,川哥儿那雪糕不是大嫂给他吃的,要么是他自己偷吃,要么是丫头不懂事拿给他吃了,其实跟大嫂没关系。”
“哦?你怎么知道的?”段庭业一下子坐直了,他不是真的关心苏暖暖,而是对大房的明争暗斗喜闻乐见。哪怕于自己无益,只是听一听,都觉得神清气爽。
“我能不知道吗?因为二爷的话,我今儿向大嫂低头了。恰好她请我去春风苑坐坐,我想着趁热打铁,反正已经忍气低了头,不如趁这机会修好,以后再往来。也不至于尴尬。所以从老太太那里出去后,我就去了春风苑,远远儿就看见她从梅月楼那方向赶回去,我看见她进了门,川哥儿就跑出来了,她还抱了一会儿,问川哥儿是什么时候去的?原来梅月楼今日走了水,她赶过去看,回来时川哥儿已经在了,因为我过去。所以川哥儿紧接着就走了,下午就闹开了肚子,你说,这事儿和大嫂有什么关系?”
“梅月楼走水了?”段庭业立刻紧张起来:“都烧了什么?那两房玫瑰怎么样了?”
“放心,只把这边种小芹菜的暖房烧了一半,大嫂说是无碍,我派人去看了一下,也还好,想必是无妨的。”说完见段庭业紧皱眉头,她就笑道:“都说了没事。耽误不了鲜花饼上市,你还担心什么?”
“你刚刚说,这事是有人趁机陷害大嫂?”段庭业用手揉着额头,仿佛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
“那不明摆着呢吗?大嫂当时压根儿不在春风苑。不过若是有人跳出来指责她。我是不会替她做这个证的,除非她来求我。”说到这里,史雨柔不禁得意的笑起来,轻声道:“呵呵,真是想不到啊,她也有求到我的一天。”
“你糊涂。”
段庭业就断喝了一声。斥责道:“这样顺水的人情,主动做了是什么情景?让人求到你,又是个什么情景?大嫂若被陷害,被赶出家门,我们的鲜花饼怎么办?”
史雨柔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好半晌才期期艾艾道:“鲜花饼……没有就没有了呗,我就不信,没有鲜花饼就不过年了?从前大嫂没有这份儿厨艺的时候,京城也没看馋死过人。”
“废话,那都是钱。”段庭业恶狠狠瞪着史雨柔:“你不喜欢钱?不喜欢钱你今日低的什么头?”
“你还说,若不是你,我何必要去低头?钱钱钱,你现在就知道赚钱,是不是都钻进钱眼里去了?二爷,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志向?你想的是……是世子之位,怎么现在整日里就想着钱?”
段庭业猛然就愣住了:世子之位?是啊,他想要的是世子之位,从小儿就想那个位子想的心都疼,即便在念书上没有天赋,他也依然不肯放弃努力,到底将家里这些生意攥在了手中,但他原本要的就不是安平侯府的财富,他想要的是世子之位啊,可是现在,他都多长时间没有想起过那个位子了?这几个月数钱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去琢磨那个飘渺的世子之位?
“若是我不去作证,苏梦暖这一次就完了,她便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无论如何,川哥儿是吃了她的雪糕出的事,更何况她还有前科,虽然大房的人从没说过,但我知道,去年川哥儿落水,好悬没淹死的那一次,就是她的手笔。嘿嘿,只要这一次她的罪名坐实了,就算大哥再怎么宠爱她,老太太太太也不可能容她,只要她被赶出去,大哥肯定大受打击,到那时不就是你的机会?这还不算,若是大哥在这样时候还要全力护着她,老爷会怎么想?若他们父子间从此生了嫌隙,再有咱们太太帮着使力,爷,那到时……”
史雨柔越说越兴奋,只说得段庭业也是双眼放光蠢蠢欲动。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他兴奋地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轻声道:“你说的倒也没错,只是若大嫂被赶出去,咱们家这些产业怎么办?京城肯高价聘请她的人绝对不会少……”
“你个没出息的,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