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船就继续启程,果然走不到一天,就到了姑苏城外,段庭轩和苏暖暖四平便下了船,待离开码头,走到无人地方,苏暖暖忽然想起一事,便疑惑道:“不是说杭州才是襄阳王的大本营吗,怎么这一次倒跑来苏州了?”
段庭轩笑道:“苏州也有一座襄阳王府行宫,如今襄阳王和东楼都在这苏州住着,反正你跟着我走就是,还怕我拐了你不成?”
“呸!做拐子那是要有天分的,就像你这样儿,到底咱们谁拐谁还是两说呢。”苏暖暖啐了一口,小侯爷自然不服,两人一路走一路激辩,只听得身后四平直摇头,暗道我的爷和奶奶啊,你们到底还记不记得?你们这一次是要扮举案齐眉的夫妻,不是扮欢喜冤家啊,这么不按套路来,奴才压力很大好吗?
眼看要到地头了,这奴才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苦着脸道:“爷,奶奶,你们这可一点也不像恩爱夫妻,恩爱夫妻那是相敬如宾,可你听听你们的话,什么呸,什么少废话,什么拳打脚踢什么恶虎掏心的,这……这这这……哪个宾客是这么对主人说话的?”
段庭轩和苏暖暖一愣,好半晌,两个主子才羞愧扶额低头反省,段庭轩喃喃道:“果然错了,我只想着我们两个自然是恩爱夫妻,却忘了咱们相处方式和世俗的恩爱夫妻不同,那这怎么办?”
“改剧本呗。”苏暖暖对此倒是毫无压力:“谁说恩爱夫妻非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欢喜冤家难道就不是另一种恩爱夫妻?嗯,说起来,好像畏妻如虎河东狮吼什么的,才是最恩爱的。”
这话里包藏祸心的味道浓的快溢了出来,段庭轩忍不住斜眼看向妻子:“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啊,不如爷来扮演一个畏妻如虎的惧内丈夫,你应该还从来没演过这样的角色吧?这是一个挑战自我的机会啊。”苏暖暖兴奋的循循善诱,却见段庭轩坚定摇头道:“不用了,这方面我觉得我不需要挑战自我。”
“别急着否定,你得有一点儿敬业精神……”苏暖暖还不肯死心。却听段庭轩嗤笑一声道:“暖暖,我为什么要有什么……敬业精神?我又不是戏子。”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苏暖暖气:段庭轩这厮太精明太狡猾了,她好想让他吃一回瘪。体会一下做女王的感觉啊,偏偏这厮竟不上当。
说话间就拐进一条小巷,顺着幽深巷子一直往里走,拐了两个弯后,尽头处便豁然开朗。一个诺大宅子映入眼帘。黑油大门,雪白围墙,靠近大门的墙头处探出一枝盛放桃花,为这小巷尽头的清幽深宅添了一抹艳丽春色。
“果然是江南,连一枝桃花,也充满了诗情画意。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好宅子,这不会是你在苏州置办的别院吧?”
“我像那么蠢的人吗?”段庭轩白了苏暖暖一眼:“告诉你,这就是咱们表哥做工的地方,你等一下好好演。可别露了馅儿。”
“天啊,这就是我们要落脚的地方?”苏暖暖小嘴张成o形,然后白了段庭轩一眼,冷哼道:“我怎会露馅儿?哼!本奶奶我可是有着丰富演艺经验的,倒是你这不敬业的家伙,千万别拖我的后腿。”
段庭轩还不等说话,就听四平嘻嘻笑道:“嫂子这话好笑,你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有什么演戏经验?”
苏暖暖呵呵冷笑道:“在后宅里和那些奶奶们周旋着,没有点演技能行吗?遇见了明明心里恨得要死。还要笑容满面上前打招呼,虚与委蛇的客套一番,在这样环境里,谁敢说我演技不高明。”
“那要这么说。我演技也不差啊,你不会以为和朝堂那些老狐狸周旋会比你在深宅中更容易吧?”段庭轩傲然一笑,在这方面,他也对自己有着无比的信心。
四平在后面无力道:“哥哥和嫂子的本领自然是好的,只是咱们已到了这里,往后说话就要小心些了。”
段庭轩道:“放心。有我这双耳朵,还怕隔墙有耳怎的?若真有,咱们就把那双耳朵割了下酒。”
苏暖暖笑道:“这个主意好,最好墙那边能时常有猪经过,我便有数不尽的猪耳朵吃了。”
说笑间就来到门前,以两人现在的身份,是没有资格进正门的,于是便沿着围墙来到西角门,段庭轩尚自愤愤咕哝道:“微服就是这点不好,得隐瞒身份,不然那家伙得大开中门倒履相迎,现在可好,只能从这西角门进去了,憋屈,太憋屈。”
“行了,别抱怨了,快点进入角色吧。”苏暖暖好笑摇头,果然就见段庭轩面色一整,面上就露出几丝讨好笑容。几人来到角门前,就见门房里一个婆子踱出来,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便警惕道:“你们找谁?”
“大娘,我们找在这里做工的常三,麻烦您帮着通报一声,就说他表弟和弟妹来投奔他了。”
“原来是常管事的亲戚。”婆子面上就露出笑容,却见段庭轩看上去比她还高兴,惊喜道:“怎么?他已经做到了管事么?先前来信可没说过。”
婆子笑道:“是前几日才让主人给提拔做了前院管事的,想是写信时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份机缘罢,你们稍等,我这就让人进去通报一声。”一边说着,就高声喊了一句,接着一个小孩儿从门房里出来,飞快跑开去,过了大概一刻钟,就见一人小跑着赶过来,未到近前便笑道:“哎呀你们可算来了,我和你们嫂子都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