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萧齐邰挥挥手,便让亭子里的人全都起身。看着宋玉汐说道:“我道哪家女子这般嚣张,原是宋七小姐,你上回花会上拉奏的那首曲子,可真是绕梁三日,发人深省,却没想到你私下也是这样狂放之人,女子之中你也算是个异数了。”
众姑娘面面相觑,心道这七小姐怕是要不好了,被当朝殿下直言为异数,这两个字,可教赵小姐心里痛快了许多呀颇有点扬眉吐气,背后有人撑腰的意思。
宋玉汐看着萧齐邰,只见那人收敛起了笑容,一双含着冰刺的桃花眼正剜着自己,似乎也在等着看她的反应,宋玉汐迎面直上,对萧齐邰露出了一抹笑,毫不忸怩的说道:
“谢殿下谬赞”
众人:……
你丫也忒不要脸了吧,殿下哪里赞你了?宋明的脸色也黑如锅底,李湛则阴测测的站在一旁,一副等着看她好戏的样子,这厮最记仇了,哪里会忘记之前当众给宋玉汐逼得写了个服字的事情啊,看见宋玉汐倒霉,他才开心呢。这是宋玉汐凭着上一世和他交往那么多年的经验判断出来的,李湛的心理活动。
就在所有人以为,宋玉汐这下该得罪淮王的时候,毕竟淮王是贬她,可她自己却却是给了自己的脸,众所周知,淮王殿下是所有殿下里,性格最叫人捉摸不透的,他和太子同为皇后之子,太子日理万机,深居简出,不常露面,淮王殿下倒是时常出入官员府邸,率性而为。不过旁人不知道,但宋玉汐还是知道这位殿下的,看似随性,其实野心勃勃,萧齐豫干了那么多事,最后居然被他来了个釜底抽薪,也难怪萧齐豫心中不忿,重生回来了。
只见淮王突然又笑了,走到一旁,又好好的凳子不坐,偏偏靠坐在亭子的凭栏之上,双腿交叠抻直了,像是陌上游园的少少年郎,没有丝毫架子,只有他周身的天生威严和眼神的锐利,低调的提醒着旁人他的身份。
宋明和李湛等一干子弟全都站到他身边去,淮王笑够了,指着宋玉汐说道:“怪道人家说宋七刁恶,我今儿算是见识了。明堂上回就是在她手上栽了跟头吧。听说还写了个字?带身上了吗,拿来我瞧瞧。”
宋玉汐没想到淮王话锋一转,居然转到了李湛身上,只见李湛面上并未有什么不快,只是眉头微微一敛,低头拱了拱手,宋玉汐便知她当日杀了李湛威风的事情,必定是被宋明告诉了淮王,虽然有点对不住李湛,可是她还是笑若春花的回答道:
“东西没在身上,殿下若是想看,等今儿回去了,我便交给父亲,让他明日带上,呈送给殿下。”这话也只是说说,她可是没敢将那回在观澜亭和人对弈,逼人写服的事情告诉宋逸,因为是料定了淮王不会要这东西,才敢大胆说的。
淮王觉得这小姑娘和时下那些木头美人,弱质芊芊很不相同,看了一眼李湛,说道:“送给我?这是你的战利品,是你胜利的凭证,如何能给了我?”
瞥了一眼李湛,只见后者正阴沉着目光盯着自己,宋玉汐想起上一世没少受他这眼色,心里早就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瞎了眼的男人既娶了她,又不好好待她,连让她好好待他的机会都不给,若是一开始就嫌弃,那干脆不要娶好了,娶了回去当个花瓶供着,任由他那些妾侍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但就这一点,这一世她也不可能跟他和平相处的。
“我能胜一回,自然也能胜两回,三回,乃至无数回。”这话说的嚣张,但绝不是针对淮王,而是针对李湛,对淮王,她是不敢说这些的,不过,李湛嘛,他是晋阳侯府的庶子,她是镇国公府的庶女,两人身份对等,算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谁埋汰谁,谁欺负谁,端看谁豁得出罢了。宋玉汐已经是中年妇女的心态,比娇羞含蓄,她是比不过的,但要比豁得出,这世上就没人能比得过中年妇女
淮王听了宋玉汐的话,又笑了起来,便笑还边拍了拍一旁的李湛,只见李湛拱手做了一揖,看样子是不打算和宋玉汐这个没脸没皮的中年妇女纠缠了。
淮王本就是在和一干世家子弟在假山石上看湖光潋滟,却不了山下的亭子里坐着些贵女,本来说的话还挺无聊,他们正要走,就听见亭子下面有了动静,一听之下,方觉了不得,世家贵女哪一个不是谨言慎行,就是少数有几个性子活泼的,可在人前那也是行为举止毫无差池的,像这样直接上手就打人,还说出那番似是而非的话来的贵女,可就少见了,越听越觉得好笑,这才打算下来看看,到底是哪个贵女这般嚣张。
这一看之下,倒是认出了她,宋家七小姐,那日在平阳候府的花会上露过脸,一手胡琴拉的相当不错,特别能渲染氛围,叫人情不自禁的就掉入她的琴声之中,所以那天淮王才会在皇后只给了一朵花,明摆着不想捧她的情况下,还给出了三朵之多,也算是对她琴技的肯定吧,后来听说了她和李湛下棋的事,对她那让李湛写服的事情很是意外。
李湛这人他是知道的,虽是庶子,但有真才实学,奈何晋阳侯府主母不仁,捧嫡子踩庶子,叫他无出头之日,这才日渐消沉了下去,担上了浪荡纨绔之名,可凭他的才学,居然在棋艺上输给了这么一个小姑娘,李湛心里的不甘那是可以想象的出的,偏这丫头不懂纡回,倒像是和李湛有着前世仇怨似的,说话做事全都不留情面。
见李湛不搭话,便知他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