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了这个,齐氏忍不住叹息了几声,看着两个儿子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才继续说道:
“咱们家这屋子起来了这么些个时候,除了一开始大家过来瞧瞧,如今上门来串门的人家却没有以往在山洞多了,这事儿娘放在心中已经好些日子了,好在最近就是莫大家那样住屋子都要挤在一处的人家,如今也有了家底,开荒的开荒,起屋子的起屋子,大家的情况越发的好了起来,这才松了口气,不然我这心中只怕越是难受,你们想想看,兴哥儿和小苗定亲这么久了,以前王奶奶可有想如今这样拼命?吃饭不愁了,可是这织布却一刻不停,我去劝她歇歇,她都不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如今咱们家眼瞧着兴起来了,她怕小苗没有嫁妆,嫁进来让人看不起?银钱是个好东西,可是这银钱也作孽,生生的让王奶奶这么一个老人,这样的费神费心。”
这些话,简直就是暮鼓晨钟一般的敲入了兴哥儿几个的心中,回过头想一想这些时间这村中的事情,可不就是如此,银钱是多了起来,可是因为他们家如今几乎是村中家产比村长家还要厚实的一家,倒是和村中其他人拉开了距离,往日常常上门的人都有些局促起来,不说别人,就是兴哥儿自己,那最是要好的几个少年,最近往来的都少了些,虽然是因为读书,因为时间不够,出海频繁,不得不总是和自家弟弟在一处,可这多少也说明了一些问题了。
想到这里,兴哥儿也一脸严肃的点头说道:
“娘,若不是你说我都没发现,确实,咱们和村民都生疏了,这样,后日我和二子出海的时候,叫上往日和我一同出海的几个一起吧,多聚几次,总能消除一些,其他的就像是娘说的,咱们也该收敛些,娘和鱼娘辛苦些,好歹也好让各家知道,咱们家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和大家一起在海里讨食吃,不是那种脱离了根本的人家。”
这一次齐氏敞开心扉的话,让这个似乎在追求银钱的路上又多了几分厚重,倒是少了几分暴发户式的张扬,就是贾训看着这样的家,也不住的欢喜,想想贾家,之所以落败,或许就是少了那么一个人能有这一份低调的见识,少了这么一份约束自然张扬而喧嚣,而世道本就是如此,越是张扬的人家,越是受到瞩目,而越是被瞩目的人家,自然也越容易被人掀翻。倒是如今这个小家,从一开始就懂得什么是收敛,这样的人家若是能慢慢积攒,只怕未来更加的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