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唐思礼这号人物。不过,唐思礼不是留在酒店里吗?
钟巧慧一边揉着自己脚踝,一边问:“说真,你是怎么想的?”
“你问我怎么想?”顾暖眯下眼,坐在她身旁。
钟巧慧转头看着她:“你那是什么意思,我一直在想,就是对詹董事长说的那话。你真有把握可以赚大钱,鼓励他风险投资,这好像根本不像你的作风。”
顾暖不禁笑了笑,道:“怎么,你说,对一个喝醉酒了的人,说不要喝酒了,有用吗?你说他喝醉了,他能承认吗?”
钟巧慧因为她这话突然再愣了下:“你,你这话说他喝醉了酒?他喝酒了吗?”
“我是说,被鬼迷心窍的人,被钱这个东西抓住了的人,已经入局里的人,别人再怎么说,他肯定都不相信的。”
钟巧慧把话听到这儿,仿佛才明白了,同时被吓了一大跳:“不会吧?你说他其实已经把钱投入进去了,然后,还来问你意见?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怕自己被骗了。他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他已经没有办法抽身出来,所以,只好拼命地拉住其他人,和他一起登上这条贼船,只有更多的人和他一块翻船下水了,他好歹有些心里安慰,有些踏实感。因为损失并不是他一家。”
钟巧慧用力地消化顾暖说的每个字,问:“你说的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根本就是!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以你这个高学历,而且家族里是做私募的,这种事应该司空见惯了。”
顾暖这几句话切中要害。
钟巧慧登时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自己错就错在,不相信,像詹董事长那样的聪明人,居然会踏入这样一个明显的骗局里。
要说人一般不也都是这样想的,想着自己的老师,偶像,那肯定是不会犯错的。因为连老师偶像长辈都犯了错,她们这些小辈怎么办。
所以说,顾暖这个思维,真的与众不同,完全的没有惯性思维作怪。
“没有人能做到你这般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冷静的冷静。”钟巧慧说,“我简直怀疑,你有不冷静的时候。”
有吗?
有。
失去顾笙的时候,她像疯子一样跑出医院。虽然她那时候年纪比较小,不懂得伪装。但是,在那天和老鳄鱼争论她丈夫的问题是,她确实是一样的登时失去控制力了。对着她丈夫的爸,爆了脾气,说出了最狠的那句话——你会付出代价的。
老鳄鱼确实付出代价了,没有办法承担的代价,自此丧失了王座。
顾暖平静地说回眼前她们正在踏入的这个局,道:“这是个明显的庞氏骗局。你只要看投资的项目,都是易于寻常的描述,迂回,繁复,像是蕴含了太多普通投资者根本看不懂的金融知识,实际上,只要是专业金融出身的人,都可以一目了然,看清楚其中的本质。这些项目,根本是子虚乌有,乱造的,目的很简单,只有一个,圈钱。拆东墙补西墙。”
“可是,像詹董事长这样的——”
“因为他收到了前期收益。”
说起来,不管是多么聪明的人,只要碰到了钱,拿到了钱,都变成了顾爷爷顾奶奶那时候一样,不顾一切的,都忘了自己投入的本金多少只计算起到手的钱财。
当然,眼下这个金融骗局,远比骗顾爷爷顾奶奶的那个复杂多了,具有相当大的隐蔽性。表现在,它声明了风险,好像真是个投资一样,告诉投资者你有可能血本无归。可实际上,就是套子,套住了你的钱,然后当你意识到受骗时,为了拿回投资的本金,你能怎么做呢?只能好像上当的传销者一样,把其他人拉进来,填补你的窟窿。
这其实,远比骗顾爷爷顾奶奶的那个骗局可怕多了。
因为击鼓传花之下,会有更多的无辜人,被迫被拉到了这条贼船上。
但是,骗局就是骗局,总有一天,当大家都玩不动时,会真相大白,所有人都得遭殃。
“按照你说的——”钟巧慧想起,“这个投资商业聚会,应该是开了很多年了。”
“我不知道它从前的历史怎样,可以确信的一点是,它一年比一年的投资客更多,说明,它拆东墙补西墙需要的资金像滚雪球越来越大。因为你看它的杠杆定的这么高。”
钟巧慧不能否认她的话,问题是,现在她们都拉进来了,要怎么办。
卢太太在大堂里走了一圈,不巧望到了欧士华那里,于是吓得差点心脏病发,飞跑着逃回女士休息间。结果,没有找到欧春华在的那间房间,是先莽撞之间,找到了顾暖她们在的那间房间。
顾暖她们以为锁门了,肯定没有想到的是,这间包厢的门,本来就锁头不太好的。
卢太太过来的时候,门把一拧,马上感觉到松劲,一想不对,欧春华不可能不舒服。正觉得奇怪时,往门锁眼里一看,看到了顾暖。
出于好奇,她猫在房间门口窃听了下,听到了顾暖她们在谈论庞氏骗局。
卢太太的脸色,刷的一路掉白,是变成粉白粉白的。
庞氏骗局是什么,她当然清楚。只是她
楚。只是她没有想到,欧春华为了填补自己损失的窟窿,带了她过来上贼船。
真是——
气得她咬牙切齿,抓紧了两个拳头,准备回去找欧春华算账。
欧春华坐在包厢里,一个人正思摸着该何是好时。
卢太太突然冲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