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路不禁低喃,‘厄’眼角一弯,看见地上躺着一条手绢。
拾起一看,那是一条非常柔滑的手绢,用上等的丝绸做成的,还有繁复的花纹,最显眼的是中间一朵硕大的水仙,上面还刻着四个字。
爱女云香
他揉捏了一下,又再次发现在手绢的另一面,又下角一个地方,用上等的金丝线秀了两个字。
苏州。
富路眼一惊,豁然间睁大,他欲要追上那个女子,走到半路却停了下来。
苏州。
爱女云香。
这六个字,在他的心中惊起了惊涛骇浪,屏住呼吸,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她叫‘云香’?
“云香吗……?
记忆如潮水,伤害若能够停止,缘分若能够重来,那么,他是否还记得,你答应过她什么……
在府中休养了几日,为了出去,夕颜每顿饭都吃的特别的多,就算吃不下了,也定要吞进肚子。
伺候她的丫头,除了林遥外又多了几个,她心里知道那是恒弋安插的眼线,她心里知道他是关心她才会这样。
可是一下子来来了这么多侍女,不管吃饭,还是睡觉都守在身旁,使得她非常不自在,索性起身,一侍女便立马上前。
“王妃,让奴婢为您更衣吧。”
夕颜手一顿,问道“林遥那丫头呢?”
刚一问,林遥那小妮子跌跌撞撞地从门口跑了进来,嘴里还吐着气,闪着稚嫩的清澈眼神。
“主子,王爷和两位大人都出去了。”
夕颜面色一喜,让那小妮子过去,也不让其他侍女为她更衣,林遥利索的为她穿上衣服,两人准备出去。
那些侍女立马急道:“王妃,王爷今日吩咐奴婢们伺候您啊。”
意思就是说,王爷还没有让你出去的意思,夕颜眼角一闪,狡黠一笑,白色的流沙裙轻扬,她无所谓的勾起一抹弧度。
“回来的时候,我会告诉王爷,你们都尽职尽责。”
说完拉着林遥的手朝着外头走去,许恒弋不在,谁敢拦着她,就是找死!
这日,阳光如金芒般细碎而下,为她染上了一抹金色的光晕,耳边是细风,浅浅的如在低吟。
夕颜素手摸着马鞍,林遥贼头贼脑的从马房中探出头来。
“姐姐,现在好像没人了。”
还是林遥这小妮子聪明,凡是都有这些鬼主意,低头看着抱着酒倒头大睡的守马人,夕颜眼角的笑意更浓了。
“遥儿,你简直和依儿一样坏。”
知道看马人喜欢喝酒,便故意上去献殷勤,在酒里放了些mí_yào,结果这守马夫就这样睡了。
“依儿是谁?”
林遥砸吧着眼睛问道,夕颜才知自己无意间提起了许久未说出的名字。
依儿,那个从小就跟着她的丫头,也是如此跟遥儿一样如此这般的伶俐,从小她想去哪里,依儿都会想办法为她做到,因此她一个千金小姐能出府的概率日益增多。
将马从马房中牵出来,她眼神黯淡,依儿在太后奶奶那里,她心里知道依儿不会有事情。
可是,依儿被扣留在太后那里,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要回她。毕竟只是一个丫头而已,如此大费周章的向太后奶奶要,恐怕会引来太后奶奶的不满。
如果回去的时候,定要到宫中看看依儿,才能放心,如此决定之后,紧握缰绳,轻摸着马鞍上繁复的花纹,马鼻子一哼,高贵的抬起头,她坐了上去。
忽然,马的前蹄踱了一下,没有前进。
她吃惊的一抬头,发现不远处,信耶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缓缓而来,随后从马上跳下。
“属下已经等候王妃多时。”
对她恭敬地垂首,夕颜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看来许恒弋是料到她定会去北境了,所以才派信耶到此等候。
“起身吧。”
轻抬起眼,夕颜凝结的脸又转化为一抹笑容,他怔然的看着她。
夕颜从怀里递给他那日的手绢,轻声道:“信耶,那日谢谢你的关怀了。”
芊芊玉手,白若凝脂,在温煦的光下,红润白皙。他心一动,竟怅然的不想去接,后悔那日看着她那落泪的样子居然鬼使神差的给了她手绢。
“关心王妃是属下的职责。”
终究惶恐地想要单膝跪下,夕颜一急,双手便是阻止了他的动作。
“信耶也许不知,手绢乃是互递情的一种信物,表示一种爱,父母对子女的疼爱,兄弟姐妹间的友爱,可是它也还表示一种爱,男女间的情爱,你跟随在王爷身边许多,总是老实本分,我知道你定不懂这些,所以今日跟你说了,以后啊,千万不要随便的将手绢给女子,知道吗?”
这熏染的光,她笑的如沐浴的清光,信耶的心有些淡淡的失落,随即强硬道“是属下逾规了,请王妃恕罪。”
“信耶,你今年也二十三了吧,跟随王爷多年,一直尽职尽责,也该成家立业了,这次回扬州后,我会让王爷给你介绍个婚事,为你谋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好人家……”
他的心沉甸甸的,突然间感到脚灌了铅一般,无法移动,自己到底怎么了?
那马突然间嘶叫了一声,从这略微的怔愣中回神。
他道:“属下不想那么快成家立业,还想在王爷的身边保护他。”
见他拒绝,夕颜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轻抚着马,便道“走吧。”
微风徐